鼓胀的肌肉以扭曲的方式不停生长着,动脉缠绕的骨骼几乎超脱原本限制,它们穿透皮囊,不断汲取巨狼体内刚刚摄取到的养分,每一个细胞都是能够自主供能的单元,每一个细胞,又都是能够独立完成分裂的奇异生命。
当它抬起那已经完全变形的肉爪,拍向火囊蛮前送的额头时,沥青路面顷刻间凹陷下深近两米的坑洞,暴涌的浆液自其中喷出,或红或白地沾染了新生的毛发,仅剩的,也就是那具丢失脑袋的尸体的无意识抽动。
从此刻开始,任何一只火囊蛮都只会是它的食物。
……
另一边。
平静一些。
“小姐莫不是喜欢上了人家,这才选择相助的,我曾听过相似的说法,那叫做一见钟情。”
手握油纸伞的侍女捂嘴偷笑道。
“小鸢切莫乱说,什么钟情钟意的,你如今怎么也以这些事情玩笑,方才不过是顺手罢了,我并不愿看到那年轻人命丧于此,况且见他身手,许是那一类人,有所交集,不会是坏事。”
通过声音判断,女子大概二十岁出头,她扶稳怀中的琵琶,看向阴云笼罩的天空时,眉间不免生出些忧郁。
“又要下雨了,已经是第三场了吧,这么多年了,还从未有过此等异常出现,唉……看来,那些天灾导致的霍乱,还需要持续很久很久,如此下去,还不知又会有多少无辜者遭受波及。”
“小姐也不要太过担心伤了身体,我们……终究会找到办法的。”
侍女撑开油伞的同时,第一滴雨珠已经在伞面上溅起点点水花,她站在楼顶俯瞰脚下的城市,滚滚黑烟从废弃的车辆间涌出,模样狰狞的怪物在黄昏中出现,它们甩动昏沉的脑袋,为又一次饕餮盛宴做好热身准备。
成群的火囊蛮破开赤焰行进,偶有踩碎脚下四处窜动的老鼠或爬行虫,六足着地的爬行者站在相隔百米外的另一栋楼体边缘凝视着两个孤独站立的身影。
越来越多猩红的眼睛在暗夜中闪亮,它们磨尖利爪,找寻那些躲藏在各处地方的食物,无论死活,即便已经爬满蛆虫,都不会影响胃口。
当血液的腥酸在口腔内扩散,饱腹感取代疼痛的饥饿时,前肢已经粘附满罪恶的鲜血。
“越到了这种时候,我越会感叹自己什么都做不到,针对那件事的研究已经进行了很久,可在面对入侵家园的怪物时,我仍旧……什么都做不到。”
“感染生物的活动时间正在逐渐增加,可能过不了多久,随着裂缝的又一次不稳定扩张,不知道……又会跑出些什么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