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冲天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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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秦向众人叙述起自己与尹真之间的恩怨。

刘辰，也就是刘阳的父亲，生于炼丹师世家，他从小就喜爱钻研机关，实验丹术。他制造了许多有用的工具，也创造了许多意义非凡的丹方，渐渐闻名乡里。

尹真和薛秦同时找上门来，尹真希望刘辰加入红尘教，成为炼药殿长老。薛秦希望尹真来到明承府，用他的奇思妙想来为匠人们创造未来。

尹真为他展示了修行大道，呼风唤雨，操控五行，洞察万物，预补天机。并告诉他成为炼药殿长老，修行之路便是一片坦途，每一位炼药师在修行界都地位崇高。

薛秦带他亲至明承数月，看农人种地，看匠人制器，观文人泼墨，仿商人置物。什么也没有许诺他。

尹真和刘辰的家族长辈们相谈甚欢，对刘辰赞不绝口，视若珍宝，甚至都已经安排好了后续的种种。但，刘辰却一意孤行，去到了明承府，成为了一介匠人。

而刘辰似乎在凡俗界有了不小的作为，尹真虽然对他的选择耿耿于怀，却也尊重他自己的道，听到他没有被埋没，也就一直没有再关注。

直到有一天，尹真听到了刘辰身亡的消息。刘辰欲图以烟火之力，冲上云霄，亲眼看一看自古以来只有人皇一人看过的‘地球’，结果自然是灰飞烟灭，死无全尸。尹真怒骂着，一气之下心有所感，突破到了二品，破碎虚空直达明承府，与薛秦一战。

没有人知道那一战的结果，按理来说，薛秦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战胜尹真。

然而，那一战之后，薛秦的明承府依然蒸蒸日上，尹真自己的道途却停留在了二品初阶，再无寸进。连带着，整个红尘教都显露出了颓势。

刘阳把刘辰的遗书交给尹真，尹真长叹一声，“你当众读出来吧，我想看看，我这多年，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好的！”

在众人的注目下，刘阳展开了那张斑驳的草纸。

“这次实验乃是我第一次，也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载人实验。技术还不甚成熟，但，多年接触药石，我已在不知不觉间身患重疾，能活到现在已是心满意足。在死之前，我甚是希望能亲眼看一看我们大景的山河。”

“我还有一子，那小子与我较之，简直就是个小傻子，但是哪又如何呢？不聪明便不聪明吧。但他却傻得很聪明，他知道我们的道路是真正的未来，从不动摇。这一点，即使是我也是做不到的。”

“很多人都奇怪，我为什么放着无限远大的道途不修，却专心做一个凡人？关于这一点，我有一个浅薄的想法，若是有一天能传达到曾经十分关照我那位尹真真人手里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当初，薛秦老大哥和尹真真人两人分别向我展示了凡人与修士的力量，凡人这边说是力量或许会很可笑，毕竟修士们的翻云覆雨，那种强大的力量却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向往啊！”

“但是，我看到了修士之间，九品能做什么，五品能做什么，三品又能做什么。”

“但是，我却看不到九品农夫能做什么，五品铁匠又能做什么，三品商人又能做什么。”

“凡人之间，没有品级，没有极限，最寻常的农夫也能种出可口的果子，最普通的匠人也能有不朽的发明，最平凡的商人也能想出惊世的点子。”

“明承府里那帮匠人，一整天不务正业，却鼓捣出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有个叫千门的烟火匠把自己炸上了天，我正好就接手了他的店铺。”

“千年之前，人世间最强大的修士，是第一代人皇，现如今，人世间最强大的修士依旧是人皇，第十九代人皇，这两千年来，而且甚至连第二个一品修士都从未出现。道途，修士，没有让大景变强一分一毫。”

“千年前，我大景的农田亩产不足今日十之三四，凡人百姓年逾五十已是长寿，如今五十却也只是中年。千年之前，山洪，地动，久旱，疫病种种天灾频发，平民百姓唯有向天引颈受戮。如今却可与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