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若放干你的血

果然是沈曜。

那日沈曜虽重伤她，但见他唇红如涂丹，眼尾略肿，气息混乱心神受扰，此间种种皆为中毒之兆。而后，能让霍东亭如此殚心积虑，不惜用锦衣卫指挥使之位交换，此人定对他极为重要。

而恰好，霍东亭中毒那日，救她的人，也穿着这样一身红衫。

一模一样的红衫，便是戴了面具又有何用，她再猜不到，她就是傻子。

“那日饶你一命，倒成了本王的机缘。”沈曜放下书卷，抬眸看向叶卿，语气轻柔。

今日的沈曜，似是与那日所见不同，少了些冷漠阴鸷，反增了丝慵懒随性，看着像戏本子里成精的妖冶狐仙，气质却更像书卷里世无双的公子。

“是王爷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叶卿将最敷衍的话说的极为真诚。

沈曜哪里听不出她的讥讽之意，却仍旧乖乖的伸出手让她号脉。

“诊金几何？”

叶卿本以为故意要为难她，可手才搭上他的脉便知为何霍东亭此时找到她，因为昨日大体在他重伤她之后，便毒发了。

“此毒难解，我要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唔，本王倒是比霍老值钱许多。”沈曜偏了偏头，妖冶的双眸盯着叶卿，“你说，若是放干你的血，制成丹药服下，效果，会不会比你这些银针苦药好的多。”

用最温柔的话，说着最残忍的事，什么无双公子，她真是瞎了狗眼。

传说摄政王沈曜，喜怒无常，手段残忍狠辣，这才是真的。

“王爷大可一试。”她的血果然有玄机，叶卿面色不变，无波无澜，只垂眸号脉，“只银针苦药，我可保王爷仙福永享，我的血？”

叶卿哼笑一声，“倒是不知，王爷几时会下来陪我。”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小丫头，可有把握？”祁卓向来神出鬼没，此时又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冒了出来，仍旧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手中拿着啃了一半的鸡腿，眸光精亮的盯着叶卿。

这是叶卿把过最长的脉，沈曜的毒，当真不简单。

“换另一只手。”叶卿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般有挑战性的毒了，难度虽高，却并非无解，叶卿一边把脉，心中已经开始草拟起了解药及下针穴道。

“王爷毒发时，周身是否呈现紫斑，神昏谵语，下肢肿胀疼痛不便于行，双目赤红，肌肤灼热腐化，发出尸腐之气，血脉逆行，常有毒虫于体内游走不定，皮下化脓，有腐骨之痛。”

叶卿所言，只是毒发时最严重的的部分，而这每一部分单独拿出放在常人身上，都是常人所不能忍之痛，而自叶卿所断，沈曜的毒，竟是自幼而来，且体内，竟是有胎毒。

母体中毒，有人用了引渡之法，将毒引到腹中婴孩身上，沈曜，还未出生，便已身中剧毒。

何为生不如死？叶卿自幼学医，所医无数，什么样的病症没有见过，但像沈曜这般，汇聚各种其毒蛊虫于一身的，她当真是首次遇见。

“唔，有些本事。”沈曜语气轻松，仿若她刚刚说的是个玩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