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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拦下了她，“我开车来的，你去哪我送你。”
开车确实比打车快一些，余昔没有拒绝，报了一个地址，她不断拨打一个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
苏酥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她，该怎么缓解她慌乱的情绪，只能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加快开车的速度，能够尽快地到达。
到了一个小区，看起来有些破旧，应该是个老房子了。
余昔下车的时候特意给苏酥道了谢让她先回去。
苏酥放心不下就说在楼下等她万一有需要帮忙的还可以找她，她又加了一句不会上去的，余昔才松口答应。
余昔飞快地上楼，她心很慌，从下午余母给她发信息时她就感觉有些异常，是她疏忽了，希望千万不要出现什么意外，电梯下来的太慢，她直接爬到了六楼。
门是开着的。
余昔突然没勇气走进去，腿都是软的，她进去看到的是余母好好地坐在沙发上，她立马冲过去，“妈，你没事吧？”
“他有没有动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母被余昔吓了一跳，她反应过来拍了拍余昔:“没事没事，你别怕啊，我没事。”余母意识到她是被吓到了，放柔声音说。
确认余母没事后，余昔突然红着眼怒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给他开门不要给他开门，他不会改的，妈，我说了多少次，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啊……”余昔没力气喊了，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余母有些不知所措，她头发已经苍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比寻常年纪的人要多，看起来经历过很多事。
她开口:“小昔，我没有给他开门。”
“他今天确实来了，但是我听你的话没给他开门，他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余昔抬头:“……真的？”
余母点头。
“那……门怎么是开着的？”
余母愣了下:“开着的吗？……可能是我下去卖菜的时候忘关了。”
余昔问:“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余母说:“手机没电了我就放在家里充电了。”
她抱着余昔让她坐在沙发上，轻声说:“小昔，你别担心，我不会再跟他扯上关系了，不会再让他威胁到我们了。”
余昔几秒后才点头:“……不管说什么都不要开门，闹得狠了就报警。”她有些不放心:“以后只要他来了你就不要出门了。”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日不解决，她们就要多担心一日。
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多年，没了对方活不下去。
苏酥还在下面等她，余昔没留多久给余母简单做了一些饭菜就下去了。
苏酥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楼层，看手机她也看不下去，总担心余昔出什么事，毕竟她的样子太吓人了，她要做好随时上去帮忙的准备。
看到余昔下来的时候她眼睛一亮，看她的样子应该没发生什么事，余昔把手中的饭盒递给她:“我刚做的吃点吧。”
苏酥没接，呆呆地看着她，好像读懂了苏酥的意思，余昔坐进了车里，“聚餐的时候看你没吃几口。”
确实，那时苏酥不是很饿，肚子因为快来姨妈有些微微泛疼，所以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苏酥知道余昔细心，却没想到余昔竟然给她做了一些。
下一秒，她的幻想就被打破了，余昔说:“你别多想，只是做多了。”
苏酥笑，但也顺着她说:“好，你只是做多了而已。”
见苏酥这副没有异常的样子，余昔也放松了不少，扯了扯嘴角。
苏酥的第一口就被惊艳到了，没想到余昔做饭那么好吃，她刚想开口夸她，猛然收住了声，余昔现在应该更想要安静，她又默默饿低下头吃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幕落在了余昔的眼里。
过了很久，苏酥把饭都吃的差不多了，她刚想该怎么打破这个沉默的僵局，就听见余昔开口。
余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李丹的事情那么上心吗？”
苏酥摇头。
她又说:“你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这几年都不做律师吗？”
苏酥:“记得。”
她当时看到她面试简历上写的时候就觉得疑惑，她问了一句，但是没有得到回应，她也没再继续问，招人看的是人品和未来，没必要对往事斤斤计较。
“我妈和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并不喜欢我妈，只是为了钱，为了能够不再受父母的唠叨还是邻居的闲话，他用花言巧语哄骗了我妈，结婚后没多久就生下了我，也就是从那我妈发现了他整天游手好闲，而且很爱赌，每次赌输了，就来找我妈要钱，我妈不给他，他就打我妈，然后就会好一段时间，然后再重复。”
“那个年代老一辈的思想都是，一旦结了婚基本上就是过一辈子，不管过得再苦，我……外婆也劝我妈过下去，就这样我长大成人开始工作。”
“他去外面工作挣了一些钱，也没有再打我妈了，我以为日子好了起来，也确实持续了两年的好日子，结果有一天，我发现他打我妈，打得很重，然后我才知道，这些好日子都是给我营造出来的假象，我妈一个人默默背负了这一切苦楚。”
“我劝我妈跟他离婚，劝了很久跟我外婆吵了一架她才同意，那场官司我们赢了，但是没能争取到让他被法律管束不能靠近我们的机会。”
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作为证人当然就不能再担任律师，他打点了检察官和律师，只判了离婚和区区两年多的时间。
余昔顿了顿又说:“没想到的是，他出来之后打探到了我和我妈的住处，经常来我们这里转悠，表面上是求我们原谅他，实际上是来要钱，因为赌输得太多了，他刚出来又没有经济来源，所以才找到了我们。”
“这些年，他怎样对我妈的我都知道，我不会让他在我们这里拿到一点好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坚定。
苏酥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来她口中的他可能是她爸，她眼眶红红，没想到余昔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也知道了她身上的坚韧是如何而来。
她抱住了余昔，哽咽道:“余昔姐，你辛苦了。”
余昔一愣，埋在苏酥怀里哭了起来。
这些年她从来没对其他人说过这件事，谈恋爱时跟他提过一次，但是第二天她就告诉了他的兄弟，每次吵架都会拿这来戳她痛处，她就和他分了，从那之后余昔再也没和其他人提起过，而且也不愿意和任何人交心，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余母很会做饭，前两年用攒来的钱开了一家饭店，生意还不错，但是两个人太忙了，而且余昔热爱的也不在这，余母找她认真地聊了一次天，她才放下心结，出去找了工作，结果就碰见了苏酥。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换任何一个时间段，她们可能就不会遇见。
余昔听到苏酥的哭声，自己也忘记哭了，她没想到苏酥会哭，她心像被人揪起来了一样，一片酸软，她拍了拍苏酥的肩膀，哄道:“好了，别哭了。”
苏酥哇哇哭:“你过得那么辛苦，呜呜呜。”
“他竟然这样对你。”
余昔又哄了一会儿苏酥才止住哭声。
苏酥认真道:“怪不得你那么想帮李丹找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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