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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原卓景到御书房求见皇上。福德公公进去汇报时候，原卓流确实意外，景有一个月没有主动来找他了。
“景，我等你很久了。”原卓景一进来，原卓流从书台上下来，笑开怀亲切。
“皇上，臣弟有礼了。”
“嘿，才几天没见你又给我来这套，坐吧。”
原卓景看了皇上一眼并未跟他继续客气，沉静地坐下，茶奉上，久久也没有出声。原卓流心想今天景样子有点不妥，但景心思一向无人能懂，他一时也不知从何开口。两兄弟就这么无声地挨着坐着。
“皇上，再为臣弟赐一次婚吧。”良久，原卓景脸上淡看不出表情，原卓流英挺眉头不期然皱一起，似乎听不明白。
“现就拟旨吧，把杨漓漓赐给臣弟，为王妃。”他来之前已经写好休书，现应该已经交到北院那些下人手上了，然后全王府人都会知道他休了曾琴雅，接着全城人也会听闻。
“嗯？”原卓流还是不敢相信，同样这个地方，景强硬说自己不会休妃，不会娶杨漓漓为妃，怎么说变就变了。难道有什么隐情？昨天从太医馆如此匆忙调走五个御医，发生什么事了呢？
“除非景能给我一个合适解释，要不这道谕旨，我不会拟。”原卓流不紧不慢地逼问。但他很清楚让景自己说出来，机率为零。
一纸休书轻飘飘从冬雨手上落下，转了一圈，被风吹走了一些。冬雨脸可谓面如枯槁。贵子面如死水，怎么会这样，他想不明白，先前王爷态度还那么鲜明。王爷不是大殿上说不会休妃吗？现姐姐才刚病倒，休书第二天就送来了。
“王爷不该是这般决绝。”贵子将近要哭出来。
清风把休书轻轻地捡起，折叠起来。
“我们进去吧，我想王妃应该醒来了。”
筱雅确醒来了，她把外面响动听耳里，表情冷漠，眼睛睁着，大大圆圆，但看不到东西，像一只没有灵魂木偶。
筱雅昏迷一天一夜。醒来后眼睛几近失明，就是这样状态筱雅还是很平静，让人不知所措。冬雨日夜照顾着她。见她鲜少说话，心里担心她中毒是不是连脑子都坏了。
但筱雅说话对答都非常正常，自然，并不糊涂。只是被下毒了不觉难过，眼睛看不到东西不觉得恐惧。得知自己变成下堂妇了也不觉得可悲可泣？实是太难以置信了。冬雨对王妃身上发生诸多不幸事情还能置身事外、表现淡然无奇、冷静王妃，钦佩同时，也隐隐不安。
吃了药，筱雅安详睡下。闭上眼睛，她什么都不想。如果没有了光明，她哪里都不能去。如果还她光明。她还是要远走高飞。义无反顾。她于他，只是过客，无法承载他所有乐悲哀。被休掉。是早已预示结局，她反复掂量，反复纠结，只有割舍后，才会不痛也不痒。至少没有身份约束。她现真感觉轻松多了。
原卓景连着好几天她喝了药后睡下时候独自过来，一言不发坐她床头。手摸上她发，不自觉间成了习惯般。原卓景觉得不妥，但他并不想压抑自己。
筱雅不止一次感受到原卓景手摸着她头发上温度，和一双饱含怜爱目光。他甚至会出现夜里，这让筱雅又惊又怕。筱雅睡眠不好，不好到一点响声都会察觉地步，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面对原卓景温柔，她只会无限怯步。她不容自己再靠近他，依赖他，爱情面前，她懦弱而且自卑。她早就不敢轻易表现自己真实感情。皇后她身上看不到对原卓景爱意，只有傻兮兮冬雨执拗认为她已经爱上了他。筱雅每次都嗔怒怪冬雨，明明傻兮兮大咧咧，却把她看穿了。
她侧躺着，背对着他，一动都不敢动，眼睛闭死死，她很怕自己会流泪，发出声音。如果她晚上没有突然醒来发现他到访该多好啊。
她没有勇气留他身边。她从来都不怕自己是个没人要孩子，就算全世界都弃她欺她，只要她坚信自己，她还是会活好好，没有哀伤。可面对原卓景，她才发现自己如此卑微。她笑，只为留下好一面。
午后，原卓景又再来到北院。这里开始变得萧索阴凉，马上冬天就要到来。北院其实很不适合人居住，一年四季都被高大乔木遮挡着阳光。他早该寻思为她安排别处院子，只是迟迟没有安排，现无从安排了。她已然就该住这种地方。
冬雨说，姐姐喝过药。原卓景点了点头，才推门进去，进门却看到她眯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笑，原卓景吃了大惊。
“你没睡下吗？”
“嗯，等你。”筱雅坐起来，倚枕垫上，笑容清瘦。“喝了药，确挺困，但我想和你说话。”
“你想说什么？”原卓景坐过去看着她久违笑容，有点莫名依恋，他很久没和她说过话了。
“你好吗？”筱雅笑着说，但脸色乏着不自然红晕，这样问确有点奇怪哈。她眨着眼睛力想看清他样子，但没办法。
“好。”原卓景沉吟。杨千匀没有失信，皇上谕旨一下，聘礼送到右相府，他便让人偷偷送来了解药，筱雅虽然及时服用了解药，但体内毒素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理眼睛才能完全恢复。原卓景说好，其实也真没什么不好。现高兴人莫过于杨漓漓了，跟她比起来，他似乎没什么好。而眼前人，明明受了大苦和委屈，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那就好。关于我眼睛，查到是怎么一回事吗？”筱雅对他简单回答感到心安。这就是他。据青瓷过来询问她眼睛事。已经很多天了，但自此再也没有人对她提起，只是告诉她不要担心，眼睛很就是恢复视力。
“还没，这件事你不要操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原卓景对她撒了谎，同时感觉自己保证是如此无力。
筱雅对青瓷询问非常配合，事无巨细告诉他想知道。她身体什么时候开始不适，有没晕倒，眼花什么。其中说到食指发麻，连日发麻，让她极力想忽略。却依旧影响着她神经。
食指。当时听到这里，青瓷就没有再问下去。
青瓷意识到，原来是那个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