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匙

第五章 真相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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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日大雪,我正在药房里磨药,就见你师父背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破门而入,他知道我医术精湛,便央求我救救那个女子,而这个女子便是你的母亲。

你的母亲那时已经是寒意入心,须得冰山雪莲方可救命。你父亲听后便立马出门寻找,当时我告诉他,血崖的山壁上或许会有,他便在山壁上寻了整整七日,终于在第七日夜里你父亲找到了,那个时候他已经是身染寒疾,我虽可以治愈,却无法根治他。我问他值得吗,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从未见过你父亲对哪个女子这样过,我明白你父亲喜欢上了那个重伤的女子。

后来你母亲病好了,却一直沉默不语,你父亲便每日带她去玩,他希望能温暖她。那时的我每每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模样便想起我那惨死的妻子,我便愈加恨,我想诛心或许才是真正的报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知你母亲心中并未对你父亲有过爱情,只是当做兄长。因为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有着和我一样失去爱人的神伤。

我也没想到当时竟利用这一点,将你的父母推向了无尽深渊。我……”

方子林欲言又止,却还是说了出来当年的真相,这是一个红莲无论如何都不愿面对的真相。

“我已经等了整整十六年了,那时的我不想再等了,于是我便约着你父亲去喝酒,在你父亲的酒杯里下了椿蛊,又在你母亲的药里加了迷魂药,我将你父亲弄到了你母亲的房子里,后来,后来当他们醒来便知发生了什么,你父亲他后悔莫及却又不知所措,我能想象他对自己爱的人做了这个事的感受,他拼命地解释,可你母亲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因为那晚的迷魂药已经让她以为就是你父亲强行进入她房间的。

你母亲想要自杀,可你父亲是不忍让她死的,我知道,他打晕了你母亲后,便出来了。

我知道我成功了,但当我看到他绝望的神情,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第一时间找到了我,他冲着我就是一拳过去,可我那时居然在笑,抹了抹嘴角的血,我将那张面皮撕了下来,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了他真相,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

爱恨之间往往只需要一个理由,便天经地义了。

可是他却对我怒吼道:‘你有仇,大不了杀了我便是,为何要害无辜之人,你这样做和那些杀了你全家的人又有何区别!’

那时的我觉得他说的很搞笑,只是杀了他怎足以解我心头之恨,这世间所有人都可以骂我,踩我在脚底下,可只有他不能,是他们一家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又怎能就这样放过他,我要他活着受着这万蚁噬髓之痛,唯有诛心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他的话我当时并没有听进去,后来我回到了神医谷,直至一年后,我听闻你的出生,我并不知道,在那一夜你母亲就有了你,我也不知你母亲如何愿意生下你。

可是那时,我却突然间发觉自己错了,或许就是一瞬间,我明白我一直在游说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但在内心深处却有另一个我告诉我我错了,我很疑惑,难道我报仇有错吗。我就又想了很久很久,愧疚,后悔,自责的心情却日益加重。

终于有一天,我想起了爹的话医者仁心,回过神来我竟然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还害了你,我又回想起那日你父亲对我说过的话,我竟也成了那狂魔,比那些吸干我族人鲜血的人更为恐怖,我竟又将这仇恨无尽地扩大延伸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成为了被别人憎恨的人。我很无措,整日彷徨,饮酒自闭,直至后来你父亲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对不起莲儿,一切都是师父的错,我说这么多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别恨你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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