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梅对小张表现出的态度惊讶了,平时他一口一个‘春梅’叫着,想让他叫自己一声姐都难,可今天突然对自己改了口,表情也明显感觉生疏,还竟然让自己回避,要单独跟刘大哥说话。他到底怎么了?
“小张,我千里迢迢来看你,刚见到你,就往出撵我呀?我还想跟你说很多话···”
“那请你等我跟刘大哥说完话后,再说可以吗?”小张态度冷冰冰地打断道。
正当她感到惊愕时,刘成凯也看出了小张情绪似乎很纠结,当看他让春梅出去回避的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于是向春梅摆了一下手,示意她按照小张的意思办。
方春梅怏怏不乐地走出了病房,护工也跟着走了出去。小张等她们出去关好门后,才示意刘成凯靠自己近一点。
刘成凯于是就靠着小张病床前坐了下来,然后轻声问道:“小张,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张用忧郁的目光凝视了他一眼,才张口讲道:“你为什么要带她来?”
“小张,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呢?春梅不仅仅是你的同事,也是你的朋友。她对我说过,你平时很关照她,何况又是为了她才受的伤。我知道你的心思,刚才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她着想,故意冷淡她,也是不想她为你受伤太难过和歉疚,但你不应该这个样子···”
“算了,你别再说了!”小张突然打断他的话道,“我问您,您到底爱不爱她?”
刘成凯没想到小张会问这样的问题,只好点点头。
“那好。你如果真爱她,就应该为她着想。我知道你上次来过一趟了。我早已经关照冯局不要把我的情况说给她听,因为她是一个特别善良而又有责任心的女孩。如果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会一辈子都心不安宁的。您就忍心让你所爱的人,一辈子都背负这样的心理吗?”小张眼睛瞪着他,又质问道。
“这?小张,你想得太多了。春梅并不是一个小孩子。她的心理很成熟了,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力。你们不可能一辈子不见面吧?如果她以后知道了,会更伤心。”
小张苦笑摇摇头道:“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还能再回德江公安局工作吗?我早已经跟冯局商量好了,就瞒着她和局里其他同志说,我康复出院后,调动边境地区,去做缉毒警察了,就可能不再回德江了。而作为缉毒警察为了任务需要,可能参加卧底工作,不再跟德江同事联系了,也不会引起他们怀疑。”
听了小张一番表述后,刘成凯感慨万分:“小张,我听春梅讲过,你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早把德江公安局当作了自己的家。你这个样子,如果不回德江,那还能去哪呢?”
“我也不知道。只要离开了德江,那留在省城也好,去其它地区也好。我是因公受伤致残的,国家自然会照顾我的。冯局已经为我申请一等功,凭着这个荣誉,我也能躺着吃一辈子饭了。”
“小张,你想错了。你并不是一个‘植物人’,可以没有意识情况下,心安理得地接受国家的安排。可你现在有一个清醒的头脑,会安心这样过自己下半辈子吗?你是一名刑警,也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应该具备一个男人应有的意志品质,不能躺卧在床上虚度光阴吧?你一定要克服一切困难,争取站起来,并且为社会重新发挥一份力量才行啊!”
听了刘成凯的开导,小张不禁黯然道:“我跟春梅的婆婆情况还不同,我现在连手都动不了,已经是彻底一个废人了,恢复好的希望是渺茫的。医生也说过,我的脊髓神经严重受到了损伤,根本没有多少希望了。”
刘成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小张,你是恢复起来是很难了,但不是决没有一点希望了,只要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你也要有百分之百的坚持和努力。如果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不抱任何希望了,一切顺其自然了,而另一条路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断地抗争,哪怕最后失败了,也无怨无悔。那么,你会选择哪一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