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集九尾鱼的记忆

18.《像蒲公英一样,努力生活的人们》

交房那天,母亲给我拍了很多照片,里面也有老张的影像,他老了很多,但看起来还算硬朗。这间房子其实与他很有缘分。多年前,我们买下这房子后准备装修,老张就是装修公司派来的包工头,那时还是小不点的自己,会在放学后跑去看新房子,也就和老张熟络起来。其实,忘年交很容易产生的原因是:大人们不会对一个孩子产生太多的芥蒂,他们也愿意在孩子面前讲述自己的故事,甚至家中的烦恼事。更是愿意帮一个孩子解决那些,在成年人眼中都是小东小西的问题。

而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那个满身灰土的中年人,就是一个智慧超人,他教会我做很多事。所以,傍晚放学后,我都会跑去正在装修的房子里,混迹在几个外乡人中。老张叮嘱我注意安全,其他的也就任由我添乱了。

房子还在施工时,邻居阿姨见到初具模样的效果,也请老张帮忙装修。这样口碑相传,老张又揽了3单活,他之所以没有贪多,是因为装修是要看季节,如果搞错了时令,将来那些木板出问题,就给房主带来很多麻烦。另外,他只雇佣自己熟悉的,做事踏实认真的伙计,邻居们听老张这样说,感觉这人靠谱,也就要去他的联系方式,做未来打算。

当我们家住进那新房子时,老张送来一些他家乡的土产,两家人逢年过节时也保持着联系。日子一晃多年过去,老张的2个儿子在成年后,来帮父亲做装修生意,他们的规模滚雪球一样一点点壮大了起来。可惜,2014年时,老张的大儿子投资做工程一下子亏本,搞得一家人再次回到初进城时的光景。

与此同时,老张的太太一病不起,被他送回老家,由出嫁的大女儿来照顾。他变卖了在城市中的所有财产,带着两个儿子又开始从一单单的小生意做起,两个儿媳妇联手开了个早点摊,一家人将所有的债务很快还清。

老张这一次买房,是想将太太接来城市,女人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儿女们想让吃苦多年的母亲,过一段舒心的日子。毕竟,都市里的医疗环境要比他们老家好很多。

去年,老张的外孙成为他老家的高考状元郎,被北京的大学录取。那孩子说将来也想出国去读书,也想带着老张去看看世界的美景,多年来的老张,一直都为都市的繁华忙碌着,而他自己却如同蒲公英一样,只是向着太阳开着普通的野花。

写道这里,我感觉很是平淡,其实生活不就是平淡无奇中,一天天地过着吗?也许我的文字也如同那蒲公英一样,是一朵嫩黄的小花,但它记录着我的点滴感动,你读到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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