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是谁?”乌都插话问了一句。
“你二大爷!”高欢讨厌这个人。
“高兄思虑周详,佩服。若是我们酋长不答应呢?”阿巴泰反问。
“好说!破六韩部落密谋造反的事,目前只有我知道。如果孔雀酋长不答应,你猜我会怎么做?”高欢反问回去。
“呵呵呵……高欢,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的。谋逆造反,抄家灭族。如此大罪,不是你想栽赃就能栽成的。朝廷自有法度,廷尉府,御史台也不是聋子瞎子。若是可以随便栽赃陷害,大魏国岂不是冤魂遍野了?再说,破六韩部落听诏不听宣,这是太武帝在位时的诏命,累世不得更改。你这样幼稚的威胁,对我们部落毫无意义。”阿巴泰自信的说。
高欢沉吟了一下说:“呃……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酋帅部落不受朝廷节制。是不是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理解?比如有人若是想灭了你们部落,朝廷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闻不问?”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高欢,就凭你高家的几百家丁护院,就想灭了我破六韩数万人的部落?你怕是想多了吧?”阿巴泰笑得很是放肆,根本没把高欢的威胁当回事。只是笑得幅度没那么大。
拔胡既不敢笑,也不敢有其他表情。他的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在众人脸上扫射,随时观察每个人的表情,试图从中发现什么有益的线索。
乌都虽然不敢插嘴了,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对高欢的威胁表示不屑一顾。
高欢假装想了想说:“数万人,有那么多吗?据我所知,整个沃野镇不超过十万人。你们部落哪来那么多人?夸大其词,这毛病不好。再说,即便你数万人又怎么样,很多吗?”
阿巴泰嗤笑一声说:“高欢,不是我小瞧你。即便我破六韩部落只有一千人马,也足够踏破整个怀朔镇了。何况是你这小小的院落。今晚不小心落入圈套,也不过是马失前蹄,死则死耳。若是你能不计前嫌,就此揭过我们之间的梁子,被你杀了的兄弟我们不在追究。至于我们几人的性命,折抵一百匹战马兴许能够成交。再多,几乎不可能,咱俩也没必要浪费口舌了。不怕告诉你们,来找你报仇之前,酋长本来是不同意的。奈何他老人家太过娇宠乌都,这才随了他的愿。既然今晚被你设计俘虏,我阿巴泰认栽。明天套两辆马车送我等回沃野,一百匹战马我亲自送来交到你手里。如若不然,随你痛快。但是,你也要做好被灭门的准备!”
阿巴泰现在总算明白高欢想要干什么了。他一双灰黄色的眼珠子后面,隐隐透出嘲笑和嗜血的残忍。表面上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心底里却是警铃大作。
哼哼哼……好算计!意图将酋长骗到怀朔镇绑了,然后无穷无尽的敲诈勒索。姓高的,我日你八辈儿祖宗!没想到,你在心黑手狠方面的造诣,比我阿巴泰有过之而无不及!看你不疾不徐,斯文典雅的做派,还以为今晚能逃过一劫!我他娘真是天真的可爱!这厮打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等,却故意做出一副谈条件的架势。原以为就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二球痞。现在看来,这厮图谋更大。难怪一直感觉哪里不对头,原来如此!就说嘛,七月底那次偶然遭遇,他二话不说就弯弓杀人。这才几个月,怎么就变成菩萨心肠了?日死你娘的!这厮太过诡诈!
……这次若是能够死里逃生,我阿巴泰对天发誓,必将你高家祖宗十八代毁尸灭迹,挫骨扬灰。还要将你高家上下左右所有女性,不管老少,一律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奸完了再杀!
……赔偿一千匹西域战马,还汗血宝马,还黄金白银,你咋不要天上的星星呢?
……必须想办法通知酋长和拔陵哥,万不可为了救我们几个前来冒险。
……咦?对了,姓高的怎么会对拔陵哥感兴趣呢?他们相识?没道理啊!拔陵哥只是高阙戍一名普通镇兵,从未听他说认识这厮啊?不行,这次若能活命,一定要问清楚这码事。
撩起眼皮看看两个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手下,心里失望的打消了让他们俩带话的念头。若是打发乌都这个蠢货回沃野传话,说不定会火上浇油,弄巧成拙。拔胡倒是不蠢,懂得随机应变,但他同样有伤在身。十冬腊月骑行二百多里,怕是熬不过来啊!怎么办?
见阿巴泰眼神游离,脸颊上的肌肉不停抽搐,高欢断定这家伙现在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就在这时,特战三小队押着今晚南城门值守的两名镇兵来到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