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二没反应过来,顺嘴说:“你欢哥算个屁!嘁……”
呼延狼见吕二掉坑里了,故作惊讶的说:“你说我欢哥算个屁?驴二蛋,你小子越来越狗胆包天了是吧?”
吕二这时也明白自己上当了,大喊一声:“……啊?是他老人家有话要对我说?”一边喊一边赶紧找衣服穿上接着说:“……狼崽子,你他娘早说啊!快快快,主公有何教诲,一字不漏的告诉我。天大的事,我吕二保证为他老人家办的妥妥的。”
呼延狼道:“我欢哥叫你去杀人。”
吕二道:“杀谁?尽管说,皇帝老子的人头,我也给他老人家拿来。”
呼延狼继续道:“吹吧你就。难怪娄三哥说,你驴二蛋有牛不吹驴吹骆驼,尽捡大的吹。”
一听娄三背后编排自己,吕二大怒道:“放他娘的狗臭屁!娄三那厮的话你也信?他躲在五原城里吃香的、喝辣的,每天晚上逛窑子,害我在这里一住就是几年。日他先人的!除了母马,连个女人都看不见,都是他害的。阿狼,你回去告诉那厮,有本事和老子换换。让他来当这个八千少年人的娃娃头,我回五原城保护主公。比比看,谁干的出色。哼!”
“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要反悔吆?”呼延狼激将道。
“是我说的……算了算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说正事吧。”吕二神色转正。
两人打闹这会儿,勤务兵殷勤的烧了一壶开水提过来,沏了一壶奶茶后退出房间。呼延狼这才将高欢的命令一五一十的转述给吕二。
吕二听呼延狼说完,凝神思考了片刻,觉得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他是娄家的家生子,从小受教于娄老爷子手下的百战之将,对排兵布阵之事门儿清。十五岁放出去历练,走南闯北,绝境中求生存,死在他手里的凶徒悍匪不计其数。高欢第一次见他时,发现他眼里的戾气颇重,显见是生死场上滚过来的人,便生出了警惕。后来又发现他对娄家忠心不二,高欢心里不快,有心将他退还给未曾谋面的老岳父娄内干。怎奈人手不足,不得不暂时留用娄家安排给娄昭君的这些仆人。后来又因为急着筹建少年营,吕二也表明了改换门庭的态度,这才有了少年营总教头的职务。
“你给我说实话,主公是不是要起兵了?……”吕二小声问。
“以我对欢哥的了解,怕还不到时候。”呼延狼小声回应。
“如果主公不是要起兵,他老人家调我去杀了朝廷敕封的蠕蠕王,就不怕引起两国边境冲突?”吕二担心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明白。……好了好了,咱俩就别瞎操心了,叫干嘛就干嘛。不就是剿灭一个阿那瑰嘛,有什么可担心的。主公深谋远虑,绝不会打无准备之仗。既然让你带兵监控蠕蠕人,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依我看,你还是麻溜点执行吧。”呼延狼懒得和吕二瞎猜。
高欢的命令是,让吕二带兵去怀朔镇北五十里外,寻找并监控一支五千人规模的蠕蠕兵,必要时剿灭之。吕二不敢耽搁,天光未亮,先派斥候去侦查蠕蠕兵的线索。同时派人将外出训练的几支人马快速召回。
初四晚上,几路斥候全部返回,各自回禀了侦查结果。
正如呼延狼所说,确实有数量庞大的蠕蠕兵屯驻在怀朔镇北五十里外。不过,总数不是五千人,而是八千人左右。并且分散在三处草场驻扎,形成一个互相支援的三角态势。最近的一支,离怀朔正北偏西约五十里,二千人左右,一色儿的青壮兵丁。这正是婆罗门派来迎接阿那瑰回归的那支人马。最远的一支,距怀朔正北一百五十里左右,规模约在六千人左右,大多是妇孺老幼,有一千多青壮为他们保驾。胡巴海和乌素图噶两个部落的人就在这里。
还有一支人马在怀朔正北偏东,夹在怀朔与武川镇中间,离厍狄盛看管的军马场不远。也是一色的青壮,二千人规模。细算下来,真正能够上战场的控弦之士确实有五千人。
这是最新的情况,吕二来不及向高欢禀报。从七千规模的少年营当中,挑选了四千人精兵随他出战。他对少年营的战力很有自信,五千蠕蠕兵对战四千少年营,近乎于螳臂挡车。如果说有什么难度,难就难在蠕蠕人分散驻扎,互为支援,不能一举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