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别乱跑啊。”
虽然林云一向听话不爱乱跑,但每次林妻还是忍不住再叮嘱儿子一遍。
“好,我不乱跑。娘你路上慢点走。”
林妻熟练的将油桶在推车上绑好,又放好油提漏斗,最后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了便出了门。
林召棠刚走的几天,林妻担心孩子一个人在家出什么意外,便带着孩子去卖了几次油。
那会儿天还冷,她要走的地方又多,三教九流的人都能碰上。
每次林云不光冻得小脸儿通红,跟着她走那么多路还累,还要在大人之间被绊来绊去。
没有两回林妻就觉着不行。
终于又一次要去卖油时,她决定让儿子自己在家试试。
刚开始她最怕的是小孩子一个人在家坐不住跑出去玩,或者看着炉火玩起来弄出火来,每次出门都挺担心。
没想到试了两次回来发现儿子都很懂事的在家乖乖等着,心里欣慰儿子的懂事,渐渐的放了些心下来。
今天不是给老主顾送油。
老主顾毕竟是少的,她偶尔也会走街串巷的卖一卖。
最近油卖的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赶上青黄难接人们没钱买油。
今天她打算往远了走走,到不常去的城东试试。
一路推着车往城东走,每走一段路,她就要停下来敲一会儿梆子,若是没人买便再往前走。
直到走到一家饭馆门前。
这个饭馆不是她的主顾,她想着问问要不要油,万一店家用得好成了长久的买卖该多好。
“哎,听说了吗,张举人又落榜了,前两天刚回来。”
“唉,要我说张举人那么大岁数了,日子过得也不赖,何必呢?你说他想当官也就算了,我听说前些年有个县丞的缺找他,他还不乐意去。”
林妻本来想找掌柜问问要不要油的,没想到一进门就听见两个人正在大堂聊这个。
“考试的举人这会儿就回来了吗?”
两个人见是个不认识的妇人,有些狐疑,但还是道:“是啊,没考上就回来了呗。”
“那还没回来的呢就是考中了吗?”
那俩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也可能耽误在路上了。不过京城回来也就十多天时间吧,正常来说是该回来了。”
林妻顿时心里激动:莫非官人这次去一次就中了?
“那中了的举人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这两人也不怎么懂,但还是道:“大概再过个十来天?”
林妻得了这个消息,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也不问掌柜要不要油了,连谢谢都没对那两个人说一句转身便出了门。
“中了,莫非是真中了?”
林妻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推起车脚下生风的往回走。
林妻越走越快,心中越来越激动,好像那车都轻了许多。
直到快走到家门突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让她瞬间冷静。
官人不会一去不回直接赴任吧?
怎么会呢?不会不会!
林妻摇摇头否定自己这个胡思乱想,但是情绪却突然冷下来,没有了激动,倒盛满了惴惴。
县衙,门子刚将一封拜帖递给新任的县太爷
魏成济没想到刚到任没两天便接到了本地乡绅的拜帖。
他初来乍到本来也想跟本地乡绅搞好关系,只是没想到有人如此上道。
“这金标是个什么人?”
那门子自然知道县太爷要问的是什么。
“回老爷,金标是咱县里数得着的体面员外,为人很是豁达敞亮。前任太爷修渡口纳捐,金家捐了大笔银子。”
魏成济知道前任太爷在县令任上蹉跎多年不得晋升,这次能往上升了升,很大原因便是有修渡口这个功绩。
魏成济心中有了数,点了点头:“去回一声吧,过几日休沐时本官正好有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