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觉着哪里不对。
再往下看。
“……奸夫受刑不过毙于杖下?!”
闫氏的哥哥竟然已经死了?这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再往下看,闫氏的杖刑也已执行。
秦云何又有些皱眉。
按说笞刑知县可自决,杖刑,尤其还是八十杖这种不轻的刑罚,肯定是要提往厅衙复核的。
虽然偶尔刑讯用杖也无不可,但是这个判罚不轻,怎么也不该直接执行。
再细看,案档中并未记录闫氏受刑不过死亡的情况,也就是说,闫氏还活着。
“柱子,你来,我有个事交给你。”
秦云何叫过柱子,细细交代。
“你带个人去往巽林县找巽林知县林大人。莫说是推官衙门的人,就以私人身份拜访。细细询问一下闫氏被寻到后的情况。”
虽然是在巽林县找到的人,但是怎么看金标也不该在巽林县报官啊。这种案件本来就会发回原籍,何不等回了扶余县再报官?
且,家丑不可外扬,为何要报官?
李敞听见秦云何在吩咐柱子,于是道:“柱子自己去能行吗?要不我以师爷身份带公文前去,问起来也方便些。”
“不必。我与林兄也算知交,我修书一封让柱子带去就可以了。林兄必定知无不言。”
“原来如此——好吧。”
最近没太多事,李敞有些无聊。
秦云何笑道:“子高若去实在大材小用,真有需要你出马的,我可不会客气。”
李敞又问起案子:“你又发现疑点了?”
“发现了一些。”
说着,秦云何将自己觉着可疑的点说给李敞听
李敞点点头:“这事确实蹊跷。不如直接派人去扶余县问明情况,岂不是更快。”
秦云何道:“扶余县肯定要派人去的。但是我打算等柱子从巽林县回来后再说。
我跟这个扶余知县有过一面之缘,他跟这个金标交情匪浅。所以我想尽量了解清楚了再派人去。实在不行,就提到厅衙来审理。”
李敞了然的点头道:“原来如此,乡绅与知县确实多数交情莫逆。如此说来,这事儿更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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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秦云何第一次交代柱子去办事,柱子很是慎重,事情办得也利落,不过几日就从巽林县赶了回来。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据林大人说,当时非是放告时间,天色将晚,突然有一个妇人神色仓皇闯入巽林县衙击鼓。
那妇人便敲鼓边大喊救命,说是有人在追杀她。还说那人抓了她的父母和表哥。
林大人自然十分重视,将那妇人招入衙中询问。
那妇人就说,她前夫要杀她,她的父母跟哥哥都被抓走了。
林大人便询问她前夫是谁,现在何处。
那妇人说她前夫叫金标,扶余县人。现正在巽林县四处追踪她,她无路可逃仓皇中跑到县衙才击鼓寻求庇护。
没想到林大人正好认识这金标,于是派出衙役手下在县城中寻找金标踪迹。那金标也没有躲藏,很快被找到。
他还很吃惊。他说自己并没有抓妻子父母哥哥,是妻子卷了家中钱款跑了,他是来寻回妻子的。没想到妻子竟然说他要杀她。
林大人说他之前就听人说过金标妻子卷携家中不少财物私奔了,所以就有些相信金标的话。
但是看那妇人满脸惊惧仓皇也不像作伪,也担心若就让金标带回妇人会出什么意外。
于是林大人说将此案发还扶余县,让扶余县当地审理,既方便查证又保证妇人的安全。
所以这个案子才会被发还了扶余县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