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何道:“陈郎中每次出诊都记着准确的出诊日期吗?”
陈郎中一愣:“草民自然不能每次都记得。只是案发后知县大人传老夫去作证,老夫自然是带着医案去的,一来二去便记得了。”
秦云何点点头,又道:“被告闫桂香,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闫桂香得了这一句赶紧开口:“大人冤枉!这个陈郎中,他分明就是收了金标的银子来诬告我。
什么九月廿日,什么茶水下毒,不说我平日根本都不会自己动手沏茶。难道他们红口白牙说金标中毒就中毒吗?他们说是我沏茶就是我沏的茶吗?
我根本不记得金标中过什么毒。除了金家人口口声声说金标中毒,说我下毒,还有谁证明他真的中过毒……”
没等闫桂香说完,金家婆子道:“那老太太的玉牌难道你还能抵赖不成?你没下毒你跑什么?”
闫桂香一噎,一阵慌乱。
半晌才平复下慌乱道:“大人,我,我是偷拿了些金家的财物,这个我承认,可是我真的没下毒。我跑是因为我发现金标给我下毒啊!金标在给我的燕窝中下毒。
我之前一直生病,一直生病。我就纳闷,我自小身体康健,从不生病。怎么一到金家就开始不断生病。
我是无意中发现金标往燕窝中下毒我才要跑的。”
“胡说!”金家婆子道:“你说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你下毒,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老爷给你下毒?老爷自你进门拿你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上,给你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你生病老爷给你请最好的郎中,你吃不下老爷满城找你能吃得下的东西,城里谁不知道老爷对你多好。”
闫桂香被这话气得要命,却有一种百口莫辩之感。
“都知道对我好?哈哈,对我好。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一边对我好一边给我下毒。那金标想必是脑子有病!扣儿也是你们毒死的吧?好狠毒,你们好狠毒!”
秦云何自然不能一直由着两方在堂上对骂,于是一排惊堂木,止住了堂下骂声,才道。
“杨忠,你家主人是如何发现闫桂香与人有染的?”
“回大人,是这样的。闫氏那奸夫本是她的表哥,经常来家里打秋风。老爷想着那都是自家姑表亲戚,便也没说过什么。
可是时间久了就有下人感觉不对,说闫氏跟那表哥经常背着人的时候打情骂俏。后来就被一个下人撞见两个人趁着老爷不在家搂在一起……”
“大人冤枉!”闫桂香眼泪都下来了:“大人,我那表哥其实是我亲哥啊。求大人去村里问问,大家都知道的,那是我亲哥啊,我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求大人为我做主。”
说着闫桂香又开始磕头:“我哥让他们打死了,让他们活活打死了。”
那金家管家和婆子听她突然说表哥是她亲哥,显然都愣了一下。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要说什么。
等闫桂香都说了一长串,婆子才反应过来,道:“你好不要脸,竟然跟自己的亲哥通奸!”
闫桂香本来又哭又求,加上身上本来就有伤都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会儿听见这话急怒攻心,猛地扑过去撕扯婆子:“死老太婆,你好阴毒!竟然诬我跟自己的亲哥哥有染!”
秦云何一拍惊堂木,道:“肃静!”
两侧衙役齐齐将手中水火棍往地上一杵,发出整齐威严的笃的一声。
秦云何徐徐开口:“原告,既已发现闫氏和她哥哥有染,为何不曾报官,还能任由她给金标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