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郎中根据既往经验诊断为中了砒霜毒,遂以冷水调石青一两令金标服下。入夜,症状减轻。
次日再诊,又以冷水调石青半两服下,遂愈。
秦云何不懂医理,从这医案上自然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九月廿日……”
秦云何看着医案上的时间,又拿过案卷看上面的时间:“闫桂香私奔也是九月廿日夜……”
“金家发现金标中毒,毒源在闫桂香沏的茶水……”秦云何抬头道:“既然怀疑闫桂香下毒,金家竟然没有派人将她看管起来?怎么还能让她跑了?”
张三道:“小人也有此疑问,所以旁敲侧击问过金家的下人。说是当时忙乱没有顾上,而且就算是闫桂香沏的茶,他们也没敢说是太太下的毒。谁知道第二日才发现闫桂香卷了钱跑了。”
“那当时为何没有报官?且第一次的案卷上没有写明?”
“说是太太跟人私奔这样的丑事,金员外羞于报官,只想自己将人和钱追回来就可以。至于第一次案卷上没有写明,小人没敢问太细,怕他们发现纰漏私下串供。”
秦云何点点头。
“九月廿日……”
秦云何大概记得那段日子,差不多就是秦思中举后。他还记得当时在庆云楼听两个员外谈起此事。当时并没听说金标身体出什么问题。
“这个九月廿日,也着人去打听一下,在那前后可有人见过金标身体有无不适。”
“是。”
张三又道:“大人,其实还有一事我觉着可疑,只是看起来案子不太相干。”
“你说,相不相关的先不管。”
“就是……属下觉着奇怪。金标娶过四个太太,最久的过了六七年,最少的也过了两年有余,竟然没生下一儿半女……”
还真是跟案子毫不相干。
吴班头道:“这有何奇怪的。再说,不是第三个太太怀过只是掉了吗?”
“就是掉了才奇怪啊。四个太太,就这么一个怀上过,全家不得格外上心,怎么还能掉了?”
“许是第三个太太跟其他太太一样身子骨弱怀不住呢?”
“那大户人家,就算没有妾室,通房总有几个吧?怎么也没听说哪个怀上。而且,听说金标娶闫桂香之前,说好再找要找生养过的,恐怕就是想着生养过的更易有孕……”
李敞眼看张三越扯越远,赶紧道:“先不纠结奇不奇怪了。张三,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
“是。我在想,会不会第三个太太也不是自杀的。会不会……”张三看看众人,道:“那第三个太太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让金家发现了就……”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有些沉默。
众人本来只纠结在闫桂香有没有通奸谋害金标,金标有没有谋害过闫桂香和他的前两个太太。
却没想到张三会有此猜想。
可是他这么一说,在场众人竟然都觉着有些道理。
吴班头小心问道:“大人,如此……会否与本案相差太远,铺展过大?”
秦云何也在思索。
最终还是道:“这样,张三你也带人去寻访一下第三任金太太的娘家,看看会否有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