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次,金标从外喝醉酒回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过来扶他的方琴。当然,他后来也又道了歉,但是那回方琴真的被他吓坏了。
方琴虽然有娘家,其实跟没娘家也没有区别,他爹娘根本不会管她死活。她有苦无处诉,又没有地方去,只能自己偷偷躲到园子里哭。
我当时无意中撞见就跟她聊了几句,又安慰了她一番,之后我们就慢慢熟络了。
熟了之后她就经常跟我讲述金标什么时候又突然发脾气,什么时候突然摔了个东西。
我们慢慢的发现,金标大多数时候发脾气是有人提到子嗣、夫妻关系之类的时候。
有一天我们突然想到:金标娶了好几个妻子了,好像一直都没孩子。
我就说该不会是因为一直怀不上孩子所以听不得别人提吧。
金标娶杨氏太太的时候我还是小孩子,不太记得。但是他娶第二个太太的时候我已经十几岁了。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并没太过留意。
但好像金标确实有一次发脾气是因为老太太说这么久还没怀上孩子,要不让郎中给他们好好看看。
后来有一次金标又打了方琴,她本来在这家里就无依无靠,金标时不时阴晴不定更让她提心吊胆。
她实在受不了了就跟我哭,我也很替她难过。后来,”
回忆到这里,金成才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吴班头,继续讲道:“后来我们就想着要么试试,若是能让她怀上孩子,没准她的处境能好一点。
很快她真的怀上了,家里上上下下都很高兴,都让她要小心安胎。
其实自从方琴有孕,为了避嫌我俩都没单独待过了。直到有一天我趁着金标出门去,家里人又少的时候去看方琴。
我只是想看看她,安抚了她几句,没想到竟然让老太太撞见了。
后来金标回来见到如此,竟然当着我的面让人勒死了方琴!”
说到这里,金成再忍不住,哽咽不已。
半晌,待他慢慢平静才又继续讲述道:“我被绑了扔到了柴房,我知道我要是不逃估计生不如死。当晚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挣开了绳子逃了出去。
后来,县城就传出我贪墨主家银子的事。因为是金家的管事,城里很多人都认识我,我不敢逗留,偷偷出了城再不敢回来。”
金成终于讲述完了,大厅里顿时一片沉默。
吴班头又问道:“你觉着金标前面两个太太有可能是金标毒害的吗?你能回忆起金标张氏生前金标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吗?”
金成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杀前两个太太,但是他既然能毒杀现在的太太,怎么就不会毒杀前面两个太太呢?”
吴班头点点头。
既然有了证人举发金标杀害方氏,那么无论是拘提还是堂审金标都是名正言顺了,他这趟的差事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吴班头又令人找来金标,态度依然客气。
“金员外,如今查问的也差不多了,还需您与几个下人与我到府城过堂。我也不为难您,还请您配合。”
当然,就算金标想不配合,如今也是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