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士中眼底的惊讶清晰地落在锦瑟的眼睛中,她微微一笑,笑容如春晓之花、中秋之月,顿时满院生光,眼角绽放的一缕魅惑,让四周的人昏昏然,被夺去魂魄。她走上前挽起眼前男子的手臂,轻轻地带着自嘲地道:“主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我这个卑贱的小奴隶迷住了不成?”
“咳咳!”白士中用轻咳掩盖着自己一恍惚的失神,自己可不能在这个小奴婢跟前展露情绪,这样有失主人的威仪,不过,他嘴角绽开一丝笑意,她今天的妆扮确实让自己眼前一亮,甚至。连他的脸也因她的媚笑有些微红!
该死!他有些懊恼自己不受控制的想法,马上用冷冷地如同水上碎冰的言语打断这段不该有的暧昧,“一会要谨言慎行,万一出了差错,当心主人我的家法!”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恐吓。
“放心!”锦瑟作出保证,“礼仪我已经练习纯属,断然不会出差错!”
白士中这才满意地颔首,带着锦瑟及一众仆妇登上七香车,朝那边府邸进发。
到得祠堂前,所有人早已按辈分立在门外,只待姗姗来迟的白士中及锦瑟。
锦瑟微微抬头,凝视着这在风雨中早已矗立百年的白氏祠堂。它没有想象中的高大奢华,却多了几分久违的庄严肃穆。屋子的四角高高翘起,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苍鹰。起伏的拱柱上塑着不知名的神兽,狰狞的面目便似在守护着已故的历代主人。
祠堂左右各贴着一幅字,右起:说礼敦诗使箕裘千秋有永;左起:合敬同爱奉蒸尝万世无疆。中间匾额上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白氏祠堂。
锦瑟暗自赞叹,这白家的先祖可谓十分明智,虽是商人之族,却以书香礼仪传家,怪不得能屹立百年不倒,还能如此接近大楚国的王族,掌控权力,比起一些祖上有军功的名门望族还要炙手可热。
微微向里张望,四面的墙壁上挂满了白氏祖先的画像,虽只有寥寥数笔,却都十分传神。
白老太君一身诰命服侍,拄着红木拐杖立在祠堂门前,对有些来迟的锦瑟极为不满,两条细长的蚕眉在漆黑的透着寒光的眸子上不时地耸动着,沉声道:“何故来迟?”
锦瑟恭敬地垂下头,有白士中在侧,她乐得不张口。
白士中忙走上玉阶,跪拜于地,说道:“老祖宗息怒,孙儿今早磨蹭了一会,才致来迟,怠慢了祖先,实是罪过。等祭祀一结束,就去母亲那领罚。”
白老太君见孙儿这么说,忙道:“没什么要紧的,你且站到下面去吧!”说完,还有意无意地横了锦瑟一眼。
锦瑟心里哼了一声,你不舍的惩罚亲孙子,就拿我撒气不成?反正有他在前面当盾牌,你也不能怎样!
白士中起身轻拂了几下衣衫,径自站在右首男丁最尊贵显眼的地方。白家自他上一辈已经没了男丁,所以以他这个嫡孙为尊,即使白士超比他年长是白家的二公子,却也要按嫡庶尊卑的顺序,站在他的身后。
今日白士中本就穿的一身绣螭龙纹的月白色缎袍,腰间扎着玉带,加之他英俊无匹,这么众星捧月的往那一站,整个白府的男子都被他比了下去,连左边的女眷都自愧不如。
二夫人李婉儿对白士中如此出彩颇有些不自在,但脸上还是惯有的淡淡笑意。今日她特意穿了一身大红五彩通袖妆花锦鸡缎子袍,又将发髻高高的梳起,这样的妆扮既不失当家主母的威严,更显的年轻许多。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只见她梳着宫里流行的飞天宝髻,上面绕满了彩带,明眸皓齿,衣着华丽。白皙细腻的鹅蛋脸上,几抹胭脂勾勒的恰到好处,挺挺的鼻子上,淡淡的柳眉下,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傲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