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惊天动地,战舰周围百里范围内,妖灵退避,妖物踪影全无,偌大水域,竟好似一片幽冥死地。美帅囡此愤愤难平,认为十三郎这样虐俘有失体统,且易引来祸患,遂亲自出马试图阻止,结果召来大灰几声狂笑,与毫不留情的嘲讽。
“傻逼!”
“蠢货!”黄花女频频点头。
确实傻,也确实够蠢,美帅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害怕血腥的一天,在亲眼目睹十三郎所为后、以及他的表情目光后,自诩坚狠的美帅腿筋一个劲儿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你忙着,我走了。”他这样说道,掉头狂奔。
十三郎的心事藏在心里,冷玉自己可有可无,一如往常那样修炼,一如往常那样听殇女说话,仿佛这不是她的事,与之完全无关一样。这一年里,冷玉的精、气、神都比当初强上太多,身体更是早已复原,面容却老了至少十岁!
神情上看,她依旧那么平静,甚至显得淡漠;她很少说话,没有再干涉过十三郎的行动,只是默默地看,默默地听,默默地修炼,以及思索。只有极少数人曾注意到,冷玉看着十三郎的目光流露过挣扎,不经意的时候会出现一抹伤感,几许担忧,又或是别的什么。
你要做,就让你做,不劝阻,不抗拒,不放弃,更不会埋怨与嘲讽。
有些时候,让亲近的人为自己劳碌奔波并不是坏事,而是一种极致的体谅。
冷玉所能做的,不是表现无视生死的坚强,而是以最强大的决心修炼,并适当表现一些软弱。
叱诧犹闻口舌香,再强悍的女人,终究也还是女人。
冷玉是这样想吗?鬼才知道。
好在这一年大家过得比较安稳,虽偶有艰难,但因这条船上的实力强悍到不像话,实在谈不上险恶;慢慢地,大家都适应了这种节奏,变得不在关注。
有人不这样想。
对冷玉的关注,殇女一点不比十三郎少,甚至过之。对殇而言,塑灵女虽然很少说话,在其心中的位置却如火箭般飙升,渐渐变得不可替代,不可分离。
只有冷玉和她聊天,不是耐心,没有勉强,更没有屈就,是真真切切,带着兴趣与之聊天。
谁会关心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猜测死亡的真相?谁会理解一个小女孩初学阵法时的忐忑?黄花女知道生机流失的痛苦与恐惧,可她不知道,殇女曾动过以阵法禁锢其姐强行夺魄的念头;十三郎两世为人,知道殇女最需要“心理辅导”,可他没那个时间。
善的恶的,好的坏的,可笑的荒谬的,欢乐的悲酸的,只有这个冰冷的女子知道,只有她才是真正用心与之交流。
听其所听,讲其所讲,思其所思,这便是共鸣。
很可笑的理由,然而对殇来说,这才是最最珍贵处,哪怕十三郎都无法比拟的亲近,与存在感。
有了这种感觉,殇女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冷玉的修炼进度,拥有近乎天算之力的阵法师掰着手指仔细计算后,最终得出一个让她心碎的结论,冷玉决然无法成功。
于是乎,黄花女遭了罪。
“仙丹?妙-药!直接拔高境界!”望着妹妹渴求的眼神,黄花女愁肠百结,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她最能体会殇的心情,肯定是因为见人思己,由冷玉想到过去数百年时刻为生存挣扎的那段经历,恨不得马上把她治好。
不用想也知道,因为从小就要照顾“病号”,黄花女对丹石之术极为精通,实为御用医师的不二人选。事实上,在为冷玉续命这件事情上,黄花女出力一点不比十三郎少,就说那个“综合性丹药”的配置,便是她经过无数次苦研后才得出的方案。亏了十三郎手上的材料够多,加上一路掳掠一路盘剥,还真作出一番成就来。
那也不够,远远不够。
“有那种丹药的话,我也改修炼体了啊。”
“那就是没得救?明白了。”殇女不愿给姐姐添太多麻烦,默默点头,默默转过身。
望着妹妹平静的背影,黄花女突觉一阵心寒。
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谁能比她更了解殇的性情,冷玉若死,怕是要多连累一条命。
“怎么会变成这样,岂有此理!”
黄花女暴怒,但她即不忍也不敢再找冷玉的麻烦,她自己也明白,因这件事情怪罪冷玉实在没有道理;难不成人家做错了什么,不该与殇做朋友?
于是乎,美帅的部分底细被揭露出来。
“霸体丹,据说含有巨魔族老祖之血的圣药,生死人肉白骨,提升境界易如反掌。”她对十三郎说道。
完全就是胡吹,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说这些的时候,黄花女故意把殇带在身边,用意是为了让她知道,姐姐真真是尽了力,傻妮子可不能再瞎想。
美帅倒了霉,开始很大方,余下六颗丹药送出两颗,叮嘱十三郎此丹霸道,且忌不可操之过急。
这才几天?又要!最让美帅无法接受的是,眼下谈的是什么,正说到关键时候,十三郎竟然开口敲诈,实不能忍。
“你没傻吧,霸体丹这么吃,嫌她死的不够快!”美帅沉声怒喝,左脸写着痛心,右脸画着疾首。
“说什么混话,她才不会死。”十三郎很不高兴,说道:“这不是给她用,我、大灰还有胖胖,都靠身体吃饭。”
“**!”美帅怒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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