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山军当年的财路却是何来?”沈默虽然猜得出一些,却还想再问问。
“咱们不过是劫富济贫四字罢了。”莫风笑道:“寻着有钱有势的人家,便杀进去,抢了钱钞红货,再把些搬不走的粮食与杂物扔些给老百姓们,钱也有了,人也跟着有了!”
嗯,果然就是靠着打土豪……妈蛋!老子现在就是土豪!这招怕是不好使。沈默摇摇头,看看莫风,忽然想起件事来,便又问道:“莫兄弟可曾结过亲?怎得上次我叫信叔给你安排个侍姬,你却不要?可是有什么……别样的喜好?”
想到徐横财说起这莫风与白孤魂那般生死相依的情意,沈默只觉脑后忽得有些凉风拂过一般。都说每个男人的心底里,都有一座断臂山……可是沈默却独没有这种感觉。想着为自己死去的陈仁美,感动之余却还是有些寒意。望着月光下莫风峻峭的侧脸,一道细细的刀痕划在耳边,莫名的增添出了些妖异的气息……
“却不是莫风不领少爷的情,只是俺认着个老话: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莫风笑着搔搔耳边的刀痕道:“俺少年时候,与一家财主做小厮,那家的小姐生得可好,后来她虽是嫁了,可俺也立过誓,非要寻着她那般的娘子才肯娶了。”
“哦?却是什么模样儿,你说我听听,日后也帮你留意着些。”听到莫风终还是喜欢女人,沈默松了口气。
“眼儿细眯眯得好似时刻在笑,眉毛要浓,唇儿要薄,身子瘦得好似一把风便吹得走,脚儿要小的好似芙蓉花的骨朵儿一般。”莫风仰着头,望着月亮回忆着自己的女神模样。
哦……竟是喜欢小脚的女人。断臂山看来就没有,每个**丝的心里都有个女神却是真的。
沈默微微一笑,想着过上几年,大乱之下,便是那些大家小姐,也不难给莫风寻上一个。这时代缠脚的虽说不如宋代时多见,可大家的小姐还是多要缠上脚的,象是张无忌的两个姐姐都是这样。此次钟哲安出门,新媳妇张四姐却只好在家守着,哪儿也去不成。
沈默在原时空倒是见过些缠脚的图片,看着那好象先天畸形一般的脚丫,头皮当时就发了麻。所以对缠脚的女子,一向也没有什么好感。好在家中的妻妾俱不缠脚,不然,牙床之上夹裹着香料掩饰下的脚臭味一阵阵传来……怕是什么兴致也不会有了!
日头慢慢得升起在洪山头的峰顶,“远安号”起了锚钩,扬帆起航。
上了淮河,又行了一段儿,前面远远得看到了一片浅滩,胡老爹便转身寻着沈默道:“东家,前面便是有水匪出没的黄泥滩了。可命人踩着踏板,催快些船,赶紧着过了去才好。”
“这光天化日的,水匪也敢出来?”沈默不禁奇道。
“虽说是在白日里头,可水匪俱是胆大妄为之辈,当真出来了,谁又说得清楚?若被他们拦下了,咱们船工或还无事,可东家这一船的财货和两位夫人,怕就……”
“那好,大力,你带人去踩船!全速前行,过了这段黄泥滩再说。”沈默也不想节外生枝,便向后舱吩咐道。
“少爷!快看!”舱外沈大力还没来及去后舱踩船,却惊讶得看到一艘平底沙船,在十几人的奋力催划之下,正疾速得冲了过来!
“水匪!”胡老爹向舱外一看,大惊失色道:“快去踩船!前面也有一只,老天保佑,让咱们能冲过去!”
沈默皱眉向外看去,一只船儿正划向自己这边,前面还有一只,也不冲过来,只在自己的前路堵着,象是要封住自己的去路。
沈大力带着船丁飞奔过去船尾,急急得就了位,便开始踩动脚踏板。船只微微一震,加快了速度向前冲去……
这会的风势本来不大,但加上了鱼尾的推进,船速明显提高了很多。后面水匪的船还在拼命得划着水,一点点拉近着两船的距离。可是远安号借着风力,速度越提越快,终于把水匪追来的船只越甩越远。
船上的人为了防备起见,都开始披起了藤甲。各人也从舱里抄出了兵器,预防短兵相接的可能。只看得胡老爹眼也直了起来……眼前这位不是沈家的大少爷么?怎得手下众人一应全是有刀有枪,披甲戴盔的?居然还有三人,从行李中抄出几副弓箭来!
虽说后面的追来的船渐渐失了锐气,再也赶不上自己,沈默仍是不敢松气。看着前面横在水面上,扬着刀枪棍棒,大声呼喝着的水匪,沈默唤过钟哲安道:“看着哪个是领头发令的,一箭射死了再说!”
“是!”钟哲安应了一声,从箭囊里抽出一枝箭来叼在嘴上,又再抽出一枝来搭在弦上,看着前面拦路的船越来越近,只待寻到领人匪首,便要一箭结果了他!
两船的距离越来越近,这边船上的人们己经可以看到前面匪船上的贼人们眼中流露出的兴奋神采。
忽然,一只铁管,冒着青烟,在贼人之中伸了出来……
这情景,忽然让沈默有些啼笑皆非的错乱感。
瞳孔猛得一缩,大叫一声道:“小心了!”一把拉过身边的胡老爹,两人一起倒在在了舱房里!
“轰!”的一声,远安号上的船舱便象是被人重重的一锤子砸中一般,迸出了数块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