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宁狠狠噎了一下,词穷了。
眼看着江淮宁吃瘪,沈欢乐得不行,拍着桌子大笑,心情别提多舒畅了:“哎呀,头一次见老江被治得服服帖帖。陆竽,好样的,请继续保持。”
话音落地,他朝陆竽竖起大拇指。
毫不夸张地说,他因为这个就对陆竽这姑娘刮目相看了。别看她文文静静,一开口却能切中要害,让江淮宁无话可说,他要笑死了。
听见陆竽被夸赞,顾承半边身子歪靠在后桌沿,抬抬下巴,与有荣焉地说:“那是,我们鲈鱼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小就是十里八村的侠女,一出手就片甲不留!”
他说话时神采飞扬,衬得一双黑眸格外明媚。
沈欢咂咂舌:“鲈鱼儿?陆竽?”
“嗯。”
“侠女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顾承在陆竽后脑勺拍了一把,翘起唇角,展露出一个分外勾人的笑,“她喜欢看武侠剧,看到剧里的人比试剑法过招,她就拿木棍儿学着比划,能从校门口一路比划到家门口。那气势,一般人比不上,千万别被她外表给骗了。”
“哈哈哈,没看出来啊,陆竽你性子这么野。”沈欢眉毛挑得老高,意外极了。
江淮宁听了也有些忍俊不禁。
陆竽给了顾承一记警告的眼神,而后朝沈欢笑一笑,勉强为自己挽尊:“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俩是青梅竹马?”沈欢陡然想到这一层,好奇地问。
顾承没否认,眉梢一扬,乐呵呵地说:“啊,算是吧,小学一年级就认识。”
铃声突然打响,第三节晚自习开始了,几人被迫止了话茬,沈欢转过身时还颇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
——
星期一,早上第一节课是化学。
化学老师李正飞是隔壁七班的班主任,年近四十,酷爱穿一身黑白拼色的运动衣,发顶稀疏,国字脸,面庞周正。
他腰间也别着扩音器,站上讲台时,意外地瞅了一眼最后一排的空位,调整了下嘴边的麦克风,问:“那位同学什么情况,没来?”
同桌万兴磊憋着笑回答:“报告老师,我同桌出了点状况,被老班带去医院了。”
一听“医院”两个字,班里的同学惊讶不已,纷纷扭头往后看,奈何刚开学没几天,对那个位子上的同学没什么印象,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李正飞听说是班主任带走了,也就没继续问,开始上课。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了。
李正飞前脚刚走,杜一刚后脚领着于巍进了教室,目送他到最后一排坐下,叹一口气,叮嘱万兴磊照看好他,转个身离开了。
于巍自己说是起夜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杜一刚就纳闷了,摔一跤能摔得鼻青脸肿、右臂骨折?
问他是不是被人打的,于巍一口咬定是摔的。
去医院拍片检查过,医生看着片子,也说像是摔的,杜一刚就没再盘问。
于巍刚坐下来,周围就响起一片爆笑声,几个男生吹口哨、捶桌子、拍大腿,热闹得好似在看篮球赛。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目光所及之处,男生额头肿了一个大包,眼角一片乌青,右臂打了厚厚的石膏,用绿色的纱布绑着,吊在脖子上。
于巍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地应对那些或好奇或探寻的目光,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攥起了拳头。
陆竽与他隔了一个过道的距离,侧目看了他一眼,眼里流露出同情。他们高一在一个班,彼此一句话没说过,印象里,于巍的存在感不怎么强,若不是她记性好,可能想不起有这号人。
“你和于巍在一个宿舍吗?知不知道他出什么事了?”陆竽推了下正在看漫画的顾承,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谁?”顾承抬眸看她,神色几分散漫。
“于巍。”
“没听过,不跟我一个宿舍。”顾承合上漫画书塞进抽屉里,随手拽住从身旁经过的一个男生,正是于巍的同桌万兴磊,“你同桌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