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之后的三年里,我在这异国再没了暖心的人,便考到了东陆军官学校,远离那鬼头子。我很想找到她,可我只知道她叫小仓茶子,知道她会说中国话,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慢慢地也就死心了。
可是啊,有缘人还是会相见的。后来见到她是在我的酒楼里,这酒楼是我当时打掩护用的,也是利用楼里那些女人收集各方情报的地儿。可这地儿偏的很,不是有人介绍,她不会来。我一看到她就猜到这里暴露了,可我当时不知道她还是不是自己人了。
我在二楼椅凳上看她,乌黑的长发及腰,并没有像流行那样烫卷,眉眼间还是那熟悉的清冷感。目光及下,身着青墨色长衫,腕上带着尺寸略大的碧玉镯。她目光移动着,逐渐扫向我,眼眸刹那波澜后恢复平静。我就知道,即使我剪了男士分头,穿着西装,尽管多年不见,她依旧会一眼认出我。
请她进了二楼,我问“你怎么会在这,如今你是哪的人?过得好吗?”“天涯沦落人罢了”她说。我懂她的意思,她是说日军侵袭,哪里还有好日子,我知道她在讽刺我,她怪我当了汉奸。“那你…”我不敢继续说,我怕她承认她反叛了。一旦她承认,不管是哪方,我们都是敌人了。
她幼时刀法很厉害,我们一起练刀,老师说她是天生的料子。“我只能说我们现在不是敌人”她抬头说道,“你应该知道迫害你的到底是谁,到底应该找谁报仇。”她说这话我就知道我们已经是敌人了,顿时脑海里的回忆浮现眼前,我知道不能放过她,可到了嘴边就不听使唤“你走吧,人各有志。”我知道她肯定是偷偷来劝我的,起先我一直以为她是军统的人,直到后来才知道她竟加入了共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