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站了一会,才冷声道:“赶紧将院子扫洒干净,若是让我闻到一丝血腥气,唯你们是问。”
这话是对院中小厮说的。
苏瑶也心中早将这个毒舌的祁川骂了一百遍,分明是做了好事,为了自己与秦氏彻底闹翻了,偏偏一句好话都不肯说。
是夜,暮色沉沉。
虽然白日里跌宕起伏,事情一波三折,但苏瑶也始终没有忘记要给祁川的腿上药按摩。
她让祁川坐在太师椅上,特地给他垫上软垫和靠枕。
药膏在苏瑶也手中化开,等她揉搓的发热才把手放在祁川的膝盖上,不出一刻,祁川的面色就开始发白,他原本是拿着一个物件在发呆,这会儿怕是疼的狠了,只得放下东西微微闭上眼。
苏瑶也何尝不心疼,祁川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白日站的时间太久,他的膝盖得不到休息,一直处于透支状态,如今药效把腿上的病痛都发出来,才会这样的难受。
“忍一忍,一会儿就好。”苏瑶也看着祁川那张面如金纸的脸,低声道。
等苏瑶也上好了药,祁川才咻然睁开眼,眼睫上挂着几滴因为疼痛而沁出来的汗珠,一双眼眸色深沉晦涩,透着几分刚刚醒过来的迷茫和脆弱。
“阿也,陪我坐会吧。”祁川双手撑在椅子边,看起来身子有些单薄。
苏瑶也从旁侧的木架上取下棉帕浸了水又拧干,伸手过来轻柔的替祁川擦掉脸上的汗,坐在他旁侧的椅子上:“世子想和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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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川微微点头,此刻的他褪去白日里的一身防备,看起来只是个有心事的少年。
他微微侧目拿起身旁的葫芦,轻柔的摩挲着。
看得出来这个葫芦有些年岁,葫芦声泛着一层薄薄的光影,应该时常被人拿出来摩挲。
“这应该是对世子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苏瑶也猜测道。
祁川点点头:“这是我小时候我母亲给我的,本只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没想到最后竟然成我唯一的念想。”
说完,祁川自嘲的笑了笑。
苏瑶也对这件事也略有耳闻,当年祁川母亲去世后,秦氏坐上主母的位置,秦氏不知为什么对祁川的母亲多有不满,几年间陆陆续续将属于祁川母亲的东西全都扔的干干净净,如今除了世人口中祁国公府还有一位前夫人,恐怕府中再也找不到祁川母亲的痕迹。
当然,除了祁川手中的这个葫芦。
“世子很爱您的母亲吧,想必她也很爱你,虽然她现在不在您身边,但这份爱不会消失的。”
苏瑶也笨拙的安慰着,她其实不太会说这样的话,可看着祁川神伤的模样,苏瑶也于心不忍。
祁川的目光始终落在葫芦上,他的目光是那样温柔眷恋,就好像在看着这世上最最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