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胤元听到后慢慢的缓了下来,说道:“大都督府在册的兵丁计一百八十万边军和驻防军,还有九十万的各地城防军、辎重以及辅兵,按照计划咱们需要裁撤六十万主力军和四十万的非主力军,我民商司解决主力军的军费和承担一半的非主力军军费,这笔开支已经是占了我朝两成的税赋了。”
轮值大都督陈之庆皱着眉头说道:“各地环境不同,税赋也不同,例如说两湖富裕,民众安定,但夜陵、诏南就不行,土地贫瘠,匪患又重,地方赋税本就拮据,根本无法承担军费开支,涂山大人还是要重新计算一下吧。”
陈之庆说的是现实,涂山胤元为难也真实存在,一时间众人都没有好的解决方案,就连大宣朝智计无双的“军神”叶伯怀都没主动搭话,这个事情看来是军制改革的瓶颈了。
又是没有结果的一天,蒙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后宫,顾清风正在斥责蒙婉姝的鲁莽冲动了,趴在门外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蒙婉姝今天跑到大都督府去堵周策了,吓得周策翻墙跑了,若不是卢婉瑜把她劝回来,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乱子。
算了,外朝吵架,内院训女,不是好日子,夕阳将落,蒙琰决定出宫,叫了屁股还有伤的景沐一起带着心事出宫。
成都的百姓并没有因为新皇登基而改变原本的生活,对于他们而言,有地种地饭吃有钱挣就够了,唯一觉得有牌面的就是大宣朝从不会奴役下民,至少现在切切实实的做到了以民为本,官不欺民这就是最难得的。
“爷,咱去哪?”景沐识趣改了称呼,毕竟是在宫外,安大将军最近对新起的勋贵子弟严厉的很,昨天还在内卫城罚了万州县公枢台左仆射薛震的幼子薛辉和岳州县公西台右侍中聂桓的次子聂秉酒后闹事的罪过,且不说这二位的身份,他们两个的兄长都在安大将军麾下做事也没得求情。
“嗯····”蒙琰环顾四周,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内三城没什么好玩的,整个内三城都在安粲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这几个人出来安粲肯定是晓得的,忽然,脑中闪过一个人,接着说道:“南川公最近在忙什么?”
南川县公言澜,他应该算是大宣朝最低调的勋贵了,出身诸葛氏,大家都以为蒙琰留他不过是为了拉拢诸葛氏旧臣,熟料成都令这个位置从始至终都是他的。
成都令顾名思义成都以及附属各地的主政官,按照现行的级别划分,成都令高于地方总管和六司尚书,仅次于中堂的存在,一般这种职位在历朝历代都是皇帝的亲信或者皇子亲王担任,而言澜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不动了,便是三公见了他也是要礼让三分的,不过言澜为人特别低调,每日里除了府衙的事情,其他的军国要事一概不主动参与,就算蒙琰召其参政,他也基本上一言不发。
景沐愣了一下,这位南川公实在是低调的紧,想了一下说道:“登基大典以后南川公便一直配合安大将军维持成都秩序,缉拿捕盗,每日里还挺忙的,都在府衙休息,算起来今日他该休沐一天,应该在府里。”
“走着,我们去南川公府中讨杯水喝。”蒙琰有了主意。
一行几人匆匆拨转马头直奔青羊城,青羊城依托锦屏山而建,建外三城的时候在将作司尚书雍禾的主持下在青羊城兴建百官官邸,除了早期在内三城有官邸的勋贵之外,大多都到了青羊城,言澜是个例外,他特意拿内三城的官邸与将作司置换了青羊城的一处宅院,理由是奉养老母,这话里有多少真实性雍禾也懒得问,成都令开口岂有驳回的道理?
内外城头上,安粲看着蒙琰一行人出城的身影,立刻吩咐道:“薛宸,你带上一队人马缓缓跟上陛下他们,不可靠近,没有陛下指令不得上前!”
“得令!”薛宸是真的怕这个死脑筋的上司,前两天不过为弟弟求了个情,本来二十鞭子的惩罚直接涨到四十鞭子,弟弟现在睡觉还得趴着。
“慌什么!今日谁负责值守宫城?聂巡去哪里了?”安粲的声音严厉而又冷漠。
“今日宁南侯值守宫城,聂巡在驻军城巡防。”薛宸老老实实的说道,一股不祥的感觉立刻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