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两次,我很想问乔江北:喜不喜欢我。
是怕他否认,还是怕打破目前的相处,话到了嘴边,我还是胆怂的咽了回去。
关于被莫以言打伤的事,我是拜托何妈,万一溶溶打电话来,就说我和乔江北出差了,小蘑菇那边也是嘴风紧紧的,但她还是找来了。
溶溶来的时候,是第三天早上。
当时,乔江北刚帮我换好药,他说,“我去办公室,你有事叫我。”
我乖乖的点头,等乔江北离开后,拉着溶溶赶紧坐。
溶溶几乎是戳着我脑门,“苏文静,本事了啊,五年不见,学会说谎骗人不说,现在还知道拐带我干儿子一起打掩护,要不是他无意说漏了,你说,你是不是……”
她正骂着呢,瞧见了我身上的伤,当即哽咽了,“疼不疼啊!”
“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莫家的鞭子,是那种长长,细细的,看上去没什么,但抽在身上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倒勾的威力。
片刻后,我把经过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溶溶红了眼圈,“这个该死的白莲花,乔江北呢,自己的女人就这样被暴打了一顿,他什么态度?”
“他啊……”我想了想,或许正是因为莫以言的狠毒,才让我和乔江北越走越近。
“这么说,乔江北和莫以言,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见我点头,溶溶一边帮我梳头,一边说,“那是不是代表着,咱们的苏同学,很快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乔太太?”
“怎么可能。”想到那天乔一凡说的话,我笑了笑,很快转移话题,问她最近怎样。
“能怎么样,老样子呗!”溶溶贼贼的笑笑,比起五年前的死寂,她脸上好像多了几丝的喜悦,“文静,我就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
她指的是最初,机缘巧合下,我自始至终的男人,只有乔江北。
想到她那一夜,为了我所经历的,我心口狠狠的疼着,“溶溶,相信我,我们都是一样的。”
具体是一样的幸福,还是一样的独身到老,我没说,她也没再问。
关于沈碧云,我故意没提,结果溶溶还是知道了,她指着我身上明显的新伤,“是不是她?”
我刚要开口,这时叩叩两声。
是带水果过来的吴达。他似乎听到了什么,放下果篮后,替我报不平的说,“不是她还能有谁,我是第一次见这么狠心的妈!”
“苏文静,你究竟在想什么?”溶溶说,“是不是等有一天,她把你打死了,你才看得清楚?”
“不是,我……”话还没说完,溶溶一下打断我,“不是什么不是,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溶溶这样的生气,却是很少见,我呼吸一紧,连忙接着她的手,“她对你做了什么?”
以沈碧云的个性,在找不到我的情况下,输急了眼,是完全有可能会找溶溶的麻烦。
“她敢吗?”溶溶切了一声,“也就是你,才傻傻的任她欺负!”她说着,从我口袋摸了手机,“哪个号码是沈碧云的,我去找她!”
“不用找了!”这一声,又是吴达发出来的。
溶溶当即问,“她在哪?”
“病人还能在哪?”吴达撇了我一眼,“肯定在医院了!”
“可是她没病啊!”我一怔,昨天乔江北是不想把事闹大,所以才和围观的人那样解释,怎么就送去了医院呢?“什么医院?”
溶溶瞪了我一眼,“精神病不往精神病医院送,难道往你家里送?”
不等我开口,她又说,“怎么,你想给她养老送终?”说着,她一把捂住我的嘴,然后转头看向吴达,问他,“是不是这样?”
吴达没说话,却伸了大拇指,意思是溶溶说对了,沈碧云没病也被送进去了。
我也没想吱声,溶溶捂着我的双手,又紧了紧,对吴达说,“吴先生,我知道你是乔江北最信任的兄弟,更知道精神病医院,有谁送就要由谁接的说法,我想恳求你,能不能到死都不要再接她出来,就让她在里头孤老终生好了!”
“……”
“是不是男人?给句痛快话!”
“好!”两人就这样,当我是空气般的决定了沈碧云的后半生。
溶溶走后,很长的时间里,我都在想,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无疑放出来,她又会不停的赌赌,今天敢这样打我,明天她照样可以打小蘑菇。
要是有一天,她被赌资逼急了,绑架小蘑菇来骗钱,也不是做不出来。
溶溶果然是了解的,晚上又打电话过来,一遍遍的叮嘱我,不可以心软,绝对不能放!
我想了想,“听你的,我决定了!”
——-沈碧云,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在意的人。
十月转眼即逝,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我终于出院。
站在可以说是焕然一新的别墅前,何妈告诉我说,是高曼君的意思,说是去去晦气。
这样突来的消息,我不知道是乔家默许了我存在的意思,还是怎么了,总之别墅内的所有人,见了我都是客客气气的。
最早和小蘑菇搬过来的时候,他们眼里会流露出一种,我就是小三的嘲讽,这一刻完完变成了恭敬。
对于这样的变化,我是错愕。
乔江北却只笑不说话,要是我想知道答案,那就做一次,给一个答案。
这明明就是个深不见底的陷井,只要开始了,结束由我说了算?跟着乔江北身后,我撇了撇嘴,正要进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苏小姐,请留步!”
这声音,好像是莫夫人?
我回头一看,果不然,站在不远处的豪车旁,正是一身月牙白旗袍,外搭湖水蓝丝巾的莫夫人。
因为她车门是半开的,等着里头的人下来,我这才注意到,一身黑色西装的莫老爷,竟然也一并赶来。
我侧身看了乔江北一样:他们这样的兴师动众,来意一定不善。
我暗暗吸了口气,正要过去,这时,乔江北动作更快的迎上去。
简单的寒暄后,莫夫人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请帖,递到我面前,她说,“明天下午,我们等你。”
等的人是我,请帖又写着宴请我和乔江北。
我不知道乔江北会不会答应,只能抬头看他。
乔江北还没开口,莫夫人又是说,“不管你来不来,我们都等你!”
还是一概的‘你’,除去这个之外,她言词诚恳,语气更是充满了希望。
一旁的莫老爷,看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目前对于莫以言的量刑,虽然没正式下来,但她必定是要承担一定的后果,按道理,他们不该恨我的吗?
目送着莫老爷和莫夫人离开,我疑惑了,“他们什么意思,会是鸿门宴吗?”
“不像!”乔江北很肯定的说。
莫名的,我感觉连他看我的眼神,也深了几分。
带着这样的疑惑,整个晚上我都是恍恍惚惚的,脑中更多想的就是莫夫人说的‘像’,还有莫老爷几次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1
都说小别胜新欢,乔江北可能感觉到我走神,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大力度惩罚我,并警告,“苏文静,你再给老子走神试试!”
勾着他脖子,我说,“乔爷,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你说呢?”乔江北掐着我腰,用行动来提醒我,究竟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其实……”极致的欢愉中,我忍不住问他,“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乔江北动作一滞,暧昧的说,“我给你的感觉,难道只有一点?”他别有深意的往里,似乎想让我知道,他喜欢我的程度究竟有多深。
我又羞又恼,“……我,我不是指这个!”
乔江北低笑不停,“我认为最深的爱,就是我在你身体里!”
我抓了他的字眼,“所以,你对我不止是喜欢,还有爱了?”
他只行动,不说话。
我气极了,即使完全控制不住这一刻的反应,还是喘气追问,“说啊,乔爷,你回答我啊!”
我说的这样迫切,可是乔江北依旧不说话,只是灼灼的看着我。
直到很久以后,在他毫不犹豫的拿命换我的命时,我才真真正正的明白,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很多的时候,女人更喜欢表达爱意,而男人往往只是行动。
翌日下午,我没有退缩,盛装出席。
礼服是乔江北派人送来的,不是很鲜艳暴露的那种,只是一件简单的淡蓝色长裙,很干净出尘的颜色,刚好和他领带的颜色互搭。
前往的酒店,是莫氏旗下最大的链锁。
长长的红毯,直铺路边,像是迎接贵宾般的隆重。
远远的,莫老爷和莫夫人就迎了上来,那样的热情,让我很不适,也是直到现在,我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是一场赔罪宴。
宽敞明亮的厅堂内,莫以言就站在门口,在我和乔江北,跟莫氏夫妇打过招呼后,先是一个标准的90度鞠躬,然后‘噗通’一声.
她对我,对着我和乔江北的方向,猛得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