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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鹿真的很傻,只要我不离开,随便怎么欺负都行。
即使任助理在场也同样,仿佛在他眼里,除了我之外,就是我所喜欢的美食和风景,再没有其他。
因为严寒的原故,我们当天晚上没外出,窝在酒店里定了当地很有名的火锅,才发现,吃着火锅,然后看着外面的落雪,竟然也很美。
或许气氛的感染,我和梁鹿都很开心。
现在想想,小时候的我的确过得像公主,成年之后又为了生活,不得不落入风尘,活到现在21岁的年纪,才发现世界好大,还有好多地方没去。
而他的笑容……,一个明明侵犯了我的男人,我却发现,他的笑容很亮。
我可能是陷进梁鹿的柔情里,已经分不清哪是梦,哪是现实,一连两天是真的没想什么仇恨,只想着美食和逛街,晚上好像不再失眠,甚至抽烟的次数也在慢慢的变少。
我不知道气色是真的好了,还是心情好,总之整个人特别的轻松。
两天以来,吃完又逛完,还去了当地盛名的冰灯。
再回酒店后,很久很久的时间里,我都在回味——
回味着,吃海鲜吃鳕鱼的时候,梁鹿像侍者一样服侍我。
想着,逛街游玩的时候,但凡我多看一眼的东西,他都会一一记下,然后在我不知道的时间,偷偷的邮回大庆路2203室。
当然,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
初进冰灯的世界,我以为自己进了一座幻城,随处可见的星座和罗马雕像。
个个冰雕,都像晶莹剔透的玛瑙,在阳光下透明的栩栩如生,晚上的霓虹灯下,又是七彩斑斓的。
要是站在冰灯中心,总会有一种童话公主的错觉。
却也在这时,梁鹿往往会准备我最喜欢的樱花——在这个充满严寒的北方国度里,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弄到的,每一朵都还是含苞欲放的样子,很香。
其实他理解的不错,我的确是喜欢粉色。
成年之前,只要看到这个颜色,往往会想到自己梦境中的白马王子还有公主般的生活,而成年后,之所以把这个秘密珍藏了起来,是因为父母。
感觉看到粉色,好像父母还在一样,以至于对这个颜色,我是又恨又喜的。
我从没想到,有一天,会有这么一个男人,站在满眼璀璨的冰灯中间,捧着我喜欢的花朵,深情的亲吻着我,把我视为他今生的公主。
我很贪心,很多的时候,总会奢求老天,请时间慢一些,再慢一些……
不得不承认,有多喜欢这两天的生活,心里就有多自责,多内疚,甚至这天晚上,也在极度愧疚下,梦到了惨死的爸妈和吐血而去的爷爷……
梦里,爷爷吐着血,向我索命,指责我过分的沉沦。
爸爸又是奔跑在火海里,一点点的站在我面前,烧光了所有。
而妈妈的死,更是惨烈的。
她像我两年多以来所做的噩梦一样,摔下飞机时还没断气。
真真正正的是被梁支齐掐死的,临死那两只额外凸出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我,把全家的悲剧,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部指出来,愤怒无比的辱骂我!
我想解释,想告诉他们,我没沉沦,没忘记报仇,可他们好像听不到我的声音,继续不停的指责……
“不!!”
一声惊恐,我从梦中醒来。
看着亮起暖暖壁灯的酒店的双人床,只有我一个人。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总感觉这间酒店,特别的大,特别的陌生,难道是因为梁鹿这两天的夜夜陪伴,所以才让我感觉到了冷清?
可向来,我只喜欢独来独往,什么时候习惯有人陪伴了?
吧嗒~!
站在漆黑的窗台前,我没开其他灯,点燃烟。
瞧着这所陌生又给我短暂快乐的城市,我不知道梁鹿去了哪,一根烟结束后,他没回来,我没找。
第二根烟再结束,我同样没想过给他打电话。
再想抽第三根烟的时候,我莫名的烦躁,跑去浴室冲凉水澡的初衷,其实是想清醒自己,却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我和他这两天的所有缠绵……
其实,梁鹿真的很体贴。
如果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是一种毒药,我想我现在可能开始病了。
洗到一半,等反应过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竟草草的穿了睡袍,跑出了房间,所走向的另一间房,是任助理给梁鹿预定的那套。
只是这两天以揀,他一直赖在我那里,没来过。
莫名其妙的,我就按了门铃。
具体这样脑热的跑过来,究竟想做些什么,我自己也弄不清。
转身刚要走,这时,门板忽的敞开,“溶助理?”
听到声音,我转身一看,居然是任助理从里头走出来,他身上隐隐还带了点药水的味道。
“你……病了?”我诧异,晚饭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风寒吗?”
我又问。
感觉任助理好像不太想搭理我。
——-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我正纳闷呢,听到任助理说,“谢谢溶助理关心!难得溶助理还会懂得关心身边的人,如果这个人换成总经理的话,我想总经理一定很开心。”
这话说得特别幽怨,好像我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好吧,对梁鹿,我承认的确够狠!!
理了把湿湿的头发,我说,“他怎么了?”
任助理明显对我有气,不怎么情愿的说,“死不了!”
“那好吧!”我裹了裹睡袍,“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算我什么没问!”说完,我转身就走。
“你……”任助理很愤怒,复压下所有的情绪,几乎呐喊的说,“他海鲜过敏,你知不知道?!!”
幽静的走廊里,他的声音很响,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哑巴了。
对这个问题,我好像完全没在意过。
只记得梁鹿吃小龙虾的时候,因为辣椒,他唇瓣很红很肿,我却从来不知道他对海鲜是过敏的……
“我……”具体想说,我不知道,发现所有的解释都好苍白。
任助理是等了会,得不到我任何的回应,更是忿忿的说,“就知道就知道,总经理什么都自己抗,半点都不想你难过,溶助理啊,我不想过问你和总经理是什么关系,可你……,作为一个跟在他身边五六年的助理来说,你知不知道,他真的真的爱惨了你!”
面对他的指控,我感觉自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听到他又说,“……哪怕,你哪怕有一点点的人情,总经理都不会这样可、怜!!”
他用了‘可怜’,我当场怔住了,好像除了自己的心跳,听到不其他的声音。
我不知道任助理是什么时候走的,徒留了那扇,属于梁鹿房间的房门,一直敞开着,好像是无言的邀请,下意识的,我走了进去。
入眼看到的一幕,这一生我都不会忘记。
那个说自己也喜欢吃海鲜,并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可口的男人,就躺在沙发里,因为过敏,他俊脸红肿,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红疹点点的,特别的刺人。
我站在玄关处,痛苦的仰头——落卿落,你在作孽!!
几尺之外的他,甚至都没换衣服,两胳膊环抱着,身上只搭了件薄薄的毯子,头顶上方的架子上,除了那瓶正在打的药水,还有另外三瓶没打。
一旁的茶机前,搁置着已经打过的空瓶。
具体瓶子有多少,我已经数不清了,只是看着他扎针的脚踝,我明白:那是不想我发现针眼,所以才刻意扎那里的。
——-梁鹿啊梁鹿,你这又是何苦啊!
看着他潮红的脸,我待不下去,一刻都不能。
几乎是捂着嘴跑回房,那有些凌乱的大床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只是嘴硬的我,不想承认:那个在他眼里,喜欢所有海鲜的溶溶,仅仅喜欢吃鱼而已,之所以一直没拒绝,是她以为他也喜欢……
翌日一早,我像不知道梁鹿过敏,更不知道他偷偷打针一样,继续没心没肺的睡。
梁鹿进来的时候,应该是凌晨四点多。
可能是想确定我有没有醒,睡下前,还低低叫了两声,脚步很轻。
我在‘睡’,像是完全听不见一样,一直在‘睡’,具体是怎么在他躺下后,本能的滚到他怀里,我已经解释不清了。
从梁鹿的反应来看,任助理应该没多嘴,对我的投怀送抱,他很开心。
“溶溶,溶溶……”挂完针后,他就这样靠在床头,抱着看似乎睡着的我,声声的低喃,甚至很小心很小心的说:好希望,这一刻能永远。
——-梁鹿,你这个傻子!!
晨曦中,我看着他胳膊上的樱花纹身,悲伤的苦笑。
早上七点,梁鹿和往常一样起床,发现我竟然意外的醒了,“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