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娇惊讶的看着沈沉舟身前摞在一起的空碗，之前路上的时候，她一直被厉渊缠着，倒没怎么注意沈沉舟的饭量。
可他吃这么多，怎么就不胖呢？
“嗯。”
沈沉舟从袖口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角，他整日练武，再加上正处于长个子的年纪，吃这么多东西再正常不过。
他看顾娇娇放下筷子不打算再动，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顾娇娇本以为沈沉舟要带自己回去，却见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她心里疑惑，但什么都没有问，只老老实实的在旁边跟着。
周围的女弟子逐渐多了起来，顾娇娇看到她们手里的衣物、湿漉漉的头发以及脸上的薄霞，猜出了沈沉舟的目的地。
果不其然，他最后在一坐木楼前停下。
“你以后若是想洗浴，可以来这里。”
沈沉舟大概是不习惯来这里，脸偏向一旁看也不看澡堂的入口，耳尖通红一瞧便是害羞了。
“好，我记住了。”
顾娇娇憋着笑意，攻略过这么多反派，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单纯的……
不对，他的恶念值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沈沉舟那高得离谱的恶念值，顾娇娇就笑不出来了，犹如心里住着一只小猫，百爪挠心。
两人回去的路上，没忍住，装作不经意的开口，“沉舟师兄，你想不想自己的父母亲啊？”
顾娇娇思来想去沈沉舟的恶念值都只能是这个，他这十几年里一直顺风顺水，除却没有父母亲的抚育，其它能享受到的都比常人优越太多。
苍南派的弟子更是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去，谁敢对他有半点欺辱。
沈沉舟平静的看着前方婆娑的树影，眸底映衬着垂挂在天边的月色。
“我到苍南派时还未记事，师父和师母在我心里就是嫡亲的父母。”
“你就不怨恨那些坏人吗，如果不是他们，你就不会与亲生父母天人永隔。”
顾娇娇格外加重了亲生父母这四个字的咬音，就算沈修孺对他再怎么好，终究还是抵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不怨。”
沈沉舟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顾娇娇分辨得清楚，里面真的丁点怨怼和不满都没有。
他是真的无怨无恨，还是说演技高明连她都骗了过去？
可沈沉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而已……
少年话落之后，两人间恢复了刚开始的静默。
快到时，顾娇娇远远的看到庭院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小黑影，那人把头埋进两只手臂，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或许是两人的脚步声惊动了对方，黑影猛的抬起头，厉渊看到顾娇娇，眼眶一红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
“姐姐，我去找英姑，她说你走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顾娇娇赶紧过去把厉渊抱在怀里，温柔的拍着他的背。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咱们不是说好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
厉渊用力攥住顾娇娇的衣摆，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的，破涕为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