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擦去脸上的泪水,“关于她的传言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苏嬷嬷好似有些为难道:“可是这一回却不一样,大家都说,太子上过那么多回战场都没事,却在和婉儿小姐定下婚约之后出征就出了事,坊间传言,传言……”
“传言什么?”太后的眼神有些凌厉。
“传言婉儿小姐有克夫之命。”苏嬷嬷的声音却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放肆!”太后用力拍打了一下床沿,手掌立刻红肿起来,苏嬷嬷赶紧上前查看。
太后却对自己手掌上的疼痛没有任何感觉,“这话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一定要给哀家找出那个始作俑者来。”
苏嬷嬷知道旁的事情还好说,这流言的事情查起来可就牵连甚广了,而且众口铄金,谁也说不清这话到底是在哪里听来的。
她原本的意思,也就是借着这件事情转移一下太后的注意力,激一激她罢了,口中应承着,帮太后处理手上的伤痕。
太后本就年老,再加上这些日子没有修养好,身体更是虚弱,刚才动怒之下,果然身体承受不住了,开始晕眩起来。
苏嬷嬷趁机劝道:“太后还是要保重身子的,眼下太子只是失踪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还有上官家,上官老太爷新丧,几位少爷又都不在,上官老爷和夫人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还有婉儿小姐,太子的事才传过来就有这样的传言,婉儿小姐本就心里伤心,若是听了这样的话,岂不是更加痛苦了?”
太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不能倒下,任由那些算计了空儿,算计了婉儿的人逍遥,把米粥端过来,我要尽快恢复体力。”
苏嬷嬷闻言,哪有不欢喜的,连忙端了米粥,小心翼翼的喂给了太后。
太后喝完米粥之后,靠坐在床榻之上,趁着苏嬷嬷收拾碗筷的功夫,问道:“皇帝那边,情形如何了?”
苏嬷嬷想了想,道:“听说这几日皇上的心情也很不好,动不动就发怒的,今日一早还处置了玉梅轩的一名宫女,将她送去了永宁宫,甚至还迁怒了为那宫女求情的梅妃,皇上……当众给了梅妃一个耳光,拂袖而去了。”
太后听完之后微微一愣,因着梅玉儿有几分像柳清心的缘故,皇帝对她向来都是和颜悦色的,没想到竟会迁怒于她。
“那宫女叫什么名字?梅妃是个清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为宫女求情的。”太后问道。
“那宫女名叫春华。”苏嬷嬷道。
太后微微点头,“没错,这个春华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又和她一道入宫,情分自然非比寻常,回头你亲自去一趟永宁宫,偷偷把她送回玉梅轩去吧,梅玉儿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太后叹息道。
苏嬷嬷应是,太后又问道:“朝廷之中对于太子和云鹏失踪的消息是怎么说的?今日早朝都发生了什么?”
“皇上一早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派人送了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去了沧州和兖州,严令当地官员尽全力搜查,另外,属下也已经派了凤卫们前去参与搜寻了。”
“早朝之上,皇上大怒,处置了东大营的秦帅,将他禁足在东大营了,没有皇上的准许,不许离开东大营一步。”苏嬷嬷道。
“哦?这是为什么?”太后来了兴趣,问道。
难得太后转移了注意力,苏嬷嬷当然知无不言,“听说是秦帅自请离京,惹怒了皇上,这才被禁足的。”
太后听过之后竟然牵起了嘴角,有了一丝笑意,眼神之中也透露出欣赏的意味来,“这个秦承业,果然有几分本事,秦家后继有人了。”
说完这些太后陷入了沉思之中,末了又对苏嬷嬷道:“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最近的事情有些蹊跷,上官敬才离世,紧接着边关就传来这样的消息,接下来又是婉儿克夫的流言蔓延,好像桩桩件件都是冲着上官家去的。”
苏嬷嬷顺着太后的意思道:“若说想要对上官家下手的,只有……可是不对呀,皇上即便是恨透了上官家,也不至于连太子也算进去呀!”苏嬷嬷大惊道。
“我知道,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当年我垂帘听政压着他这么久,上官家的实力又足可动摇过本,再加上当年柳清心的事,他一直都想要对上官家下手。”
“但奈何我一直暗中护着,还有上官家自己也时常注意着,这些年也相当的低调,一直都没有给他机会。”
“唉,他为什么就不能效仿前代的帝王们一样对上官家礼遇一点,而非要除之而后快呢?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受到伤害的还是阳国的根基呀!”
这些话苏嬷嬷并不好参与,只能作为听众听太后说一说,过后也当是没有听见罢了。
寝殿之中,太后陷入了沉思,苏嬷嬷见状端了碗筷出去,却在出去之后听到了一条消息,一条从上官家传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