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捂住伤口,强忍着疼痛,继续往外面跑。
这一处别院是一处独院,外面的路上早已没有了人,我踉跄的跑着,不知跑了多久,回头竟发现他们没有追上来。
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逐渐变大,在这样的夜幕中,山峦如巨兽横亘眼前,*张开血盆大口,参天老树似沉默的魅影,寒风从耳畔吹过,雨滴倾斜,砸在身上,一层层浸入肌理落进心底,冷如寒冬里结冻的冰凌。
我在一棵树下蹲了下来,虽然雨比外面小一些,雨滴却更大,透过层层的叶子,不时的滴落到背上,湿透的衣衫紧紧的贴着身体,我冷得抱紧了双臂,将脸埋在膝盖下,缩成了一团。
在我八岁那年,蒙古兵进犯中原,将村子里的人屠杀殆尽,那时的天也像今晚一般,雨滴洗刷着尸体上,满地都是血腥的污水。我躲在尸体下,瑟瑟发抖。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人能将我带出去,我定要一生报答他,然后那个人出现了,他就是蒋菡。
今晚的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八岁的小女孩,却也在这样的雨夜中,仍旧如此的无助和彷徨,我没有办法完成那个承诺,也无法再见到笑面狐,也就不用再去想那些错位的关系。可是心中却是这样的痛,这样的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似乎听到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急促而慌张地叫着“嫣儿!嫣儿!”
那是谁的声音呢?似乎是笑面狐,我想要答应,却感到浑身越来越冷,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发不出声音,我努力甩了甩头,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脑中逐渐清明,睁开眼,是芙蓉锦帐,身上是温暖的锦被。
在偏头看去,窗外已出现一丝微微的晨曦,应和着桌上已经快要燃烧殆尽的蜡烛。在这样一丝光线中,我看到笑面狐就坐在床边,双眼闭合,似乎是睡着了,他皱眉微蹙,冷峻的侧颜,苍白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