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调笑着,点出两个姑娘:“水仙、迎春,你们两个来给大老爷弹曲儿!”
“是,妈妈。”两个姑娘走到摆着乐器的桌前,一人妆容清丽,拿起了琵琶,一人脸上带笑,着一身嫩黄色一群,抱起了古筝。
“那就不打扰四位爷了。”老鸨带着姑娘们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屋内逐渐响起了悦耳的乐声。
简禾随便指了那弹古筝的姑娘,招她过来。
“你是迎春?”
那姑娘称是。简禾看这姑娘的打扮就很适合这个名字。
“唉,我家老爷刚来城里就碰上宵禁,不然也不会现在来芙蓉楼。姑娘可知宵禁是何缘由?”
“小女子听闻是城主说有强盗进城,夜间抢人财物,所以颁布了宵禁。”迎春回答得很是认真。
这和他们得到的讯息是一样的。
“可惜老爷生意受挫,家里又有些意外。”简禾故意在这里停顿,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听闻前些日子城主府闹鬼,请过一个道士。这芙蓉楼人来人往的,消息想必很是灵通。姑娘可听说过那道士在哪儿吗?”时间紧迫,简禾不是很委婉地将道士的事情问了出来。
迎春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这……那道士只在青楼出现过,可这青楼女子却未曾听过见过,难道道士做了一些伪装,骗过了青楼的姑娘们?
简禾正想再仔细问问,那弹琵琶的水仙出声:“这位小哥,你问的那个人,我略有耳闻。”
水仙放下琵琶,凑到迎春身边,对着简禾轻声道:“我们楼里的花魁姐姐,曾接待过那个道士。”水仙描述了道士身上的一些细节。她当时只是下楼时偶然看过一眼,那白色道袍崭新,没半点污渍。道士长相也俊俏,眼角有个小小的泪痣,比她见过的所有客人都要好看得多。
她留了个心眼,偷摸的问了老鸨楼里是不是出了啥事,得到个什么事也没有的回应。便将这事渐渐忘了,只记得道士的长相和穿着道袍的打扮。
“那这花魁现在在哪儿?”简禾回想先前老鸨带进来的女子,似乎并没有哪一位的容貌能称得上是花魁。每一位的样貌都各有特色,可对见过闻九途真容的他来说,这些女子还远远比不上。
“花魁姐姐昨日起就称病,谢绝接客。”迎春答道。
昨日!那道士来过青楼,花魁却偏偏在这时候称病,莫非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只是现在还没有更好的理由去找花魁,简禾冥思苦想,想不出什么能躲过老鸨和魔虫视线的办法。
晏君枫却在这时开口:“我在这芙蓉楼花了大价钱,怎么说也得是最好的来伺候我。”这位大师兄终于也加入了表演。
“大老爷别急。”这两位姑娘慌了,“我们这就告诉妈妈去。”
水仙和迎春走了一遭,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带着老鸨回来了。
老鸨是面带愁容,走路生风,生怕自己怠慢了这位大客户。
“哎呀,四位爷,牡丹的病还没好,是真的不能接客啊!”牡丹就是那位花魁的名字。
简禾一怔,怎么这花魁的名字如此巧,竟取个他花妖本体的品种。他有心想问问老鸨这名字是不是花魁自己取的,碍于晏君枫和两位内门弟子在场,只能压抑住这股冲动。
晏君枫不说话,身上的气势更加压迫。
“我家牡丹卖艺不卖身,这一病连歌都唱不了,哑着嗓子咳了一天了,伺候不了您呀!”老鸨险些要哭出来了。
恰在此时,一丫鬟走了进来,道:“牡丹姑娘说可以接客。”
作为芙蓉楼的老板,老鸨很是担心这棵摇钱树:“牡丹的病还未好全,这还能唱曲儿吗?”
“姑娘说没事的,聊聊天也是可以的。”
老鸨看了看晏君枫,又看了看丫鬟,只得同意,但再三强调牡丹要修养好身体。毕竟她可是芙蓉楼里的头牌花魁,没宵禁前不知有多少客人是专门来听她唱曲儿的。
丫鬟得了令,领着晏君枫四人往三楼走。
晏君枫脚下步伐不停,心里却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太过于顺利了,在他们几乎失去唯一线索的同时,就有水仙的回答,就有丫鬟的到来,这怎么想都很巧合。表面上迎合了“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境界,实际上在魔虫的威胁下,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魔修探知到了他们的目的,引诱他们进入陷阱。
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为上最好。
晏君枫背过手,向后面三人打了个表示小心的手势。
到了牡丹门前,丫鬟自行离去,留他们四人站在门口。
简禾和两个弟子微微挪动脚步,摆出防御的姿势,晏君枫则敲了敲门。
“进来吧。”这声音很是沙哑,听不出是个美丽女子该有的音色。
晏君枫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花魁的房间很是宽敞,第一眼看过去没有楼下房间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四处摆了许多花,最多的还是牡丹,但桌子上却只放了个插满不知名叶子的白瓷瓶和一盘桃花形状的糕点。
“牡丹”背对他们而坐,从背后看过去像是拿着什么东西,在一口一口吃着。
没有感受到魔气,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灵气,只有百花淡淡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四人没有放松警惕,由走在最后的钱锦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牡丹姑娘知道我们的来意?”晏君枫问。
“你们总算来了!”“牡丹”突然转过身,她的脸上戴了一层看不清面容的白纱。
但更让人惊讶的是,这花魁“牡丹”发出的声音竟然是一把正经的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