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便没有人能逃出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可是她腹中的胎儿无辜的啊!看着允之那关切的样子,莫语的心中愈发地难过,自从那日在太**中被罚,身体受了损伤以来,太医们都来瞧过了,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依然没什么效果,孩子在她肚腹之中日渐虚弱,连原来常有的胎动都渐弱了。
她感觉到孩子在渐渐离她远去,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助的感觉简直要将她逼疯。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坐在床沿的允之,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将力量和勇气从他温暖厚实的手掌中源源不断地传来。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被褥移开,露出白色的衣衫,再慢慢将他的手移到自己的肚腹之上,让他感受那小小的生命。
“王爷,你摸摸看,他们已经长大了,都会动了,多调皮啊!”这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莫语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话语中尽是支离破碎。
允之的手触碰到莫语的小手时,被那冰凉的感觉吓了一跳,如今正是炎炎夏日,外面的日头白花花地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而莫语的手,依旧这样细腻柔滑,却似冬日的冰块似的冷。
他的手隔着莫语薄薄的衣衫覆在她隆起的肚腹之上,忽然,他的手感受到了肚腹中的胎儿像是对他有感应一般,轻轻地动了一下,虽然微弱而短暂,却深深地印在了允之的心中,挑起了允之心中最深沉的父爱。
还有对莫语的歉疚。
这个女子虽非自己所爱,却是自己的正堂之妻,怀着他的孩子,没有得到过他一丝一毫的关心,却被他的母亲弄到差点流产,更可恨的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自己却不在她身边,而是去找另外的女子去了。
他的悲伤,他的自责是那样显而易见,和着莫语的担忧和虚弱,让一旁的太后和皇帝为之动容。
自从整个**都笼罩在黑沉沉的乌云之下,宫女太监们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惹自己本来就心烦的主子们恼火,惹来杀生之祸。
各位嫔妃小主们都带着或坐等看好戏或兔死狐悲的心态观望着,却不敢在太后和皇帝面前提起半句。
最受苦的还要数太医们,莫语本来身体就不好,怀着的还是双胞胎,已然十分不易,这次吃了这样大的苦,胎儿十分不好,他们也是费尽了心力才将病情暂时控制住,却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允之调整好心情,将莫语的手放入被褥之后,替她掖好了被子,还温柔地替她理了理披散的头发,轻轻地安慰到:“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我出去办点事,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一会再来陪你好不好?”
语气轻柔而温暖,倒像是在哄一个病中的孩子,莫语默默地看着他,乖顺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允之依旧没有望向坐在一旁默默不语的太后和皇帝,而是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太医们打了个手势,太医们便无声地向皇帝和太后磕了个头,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跟在允之身后走了出去。
走到外间,允之压低了声音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多余的情绪,现在的他已经被担忧和自责淹没,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莫语好起来。
“回王爷的话,王妃因素习秉弱,怀两个孩子已是气血不足,加之之前曝晒受了热,跪在地上受了寒凉,情况不是很乐观。老臣目下只能用药暂时控制,但想来胎儿是十分难等到足月了,这倒也不是很要紧,孩子先天禀赋弱些也不是十分要紧,后天好好养着也会慢慢好起来的,只是担心王妃的身体撑不到那时候,何况分娩于女人就如同过鬼门关,十分不易。”
“你们是太医,是天下医术最好的大夫,连你们都治不了?”允之的眉头皱起,脸色也愈发难看。
看到允之有要爆发的迹象,几位老太医赶紧跪下低头认错:“罪臣才疏学浅,不能为王爷和王妃分忧。”
允之的看到他们深深低下的头,心中的怒火几乎压制不住:“那就什么方法也没有了?”
几位老太医商量了一番,吞吞吐吐地说:“罪臣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但有一个人或许能有办法。只是,这个人怪癖十足,且行踪缥缈,十分难请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