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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那双漆黑而沉静的眼睛，打量着林优苦行僧一般的房间：床、衣橱和桌子。一台电脑，几乎是全部家当，再没有多余的事物。顾灵均眼神都沉了下来，黑眸中的寒意迫人。
潘东隅背脊一凉，安顿好林优后，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两人默契地走出了一段距离，顾灵均神色不善，森然地说：“这两年，你就是这么看他的？”想到片场上，林优接的乱七八糟的戏，顾灵均心里腾起一团火。
潘东隅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扔给顾灵均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手臂靠在客厅窗台上：“要我说，这已经够不容易的了，我都快成他老妈子了。这小子根本就不会听人说话，就有把人气死的能耐！”
说话间，吐出一口烟。顾灵均微微皱眉：“少抽点烟。你这副嗓子要是毁了，星辉这边也就不留你了。”
“太子你太绝情了。我怎么也算是创作型的歌手，还可以给人写歌啊。再说了，好歹我还能帮你看孩子不是？现在，这样敬业的人哪里找去。”潘东隅把自己逗得笑了，又吸了口烟，“不说这些了，倒是你。什么时候从美帝国回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
“也就前两天的事，都没来得及说。”顾灵均回了一句，身上确实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感觉。
“一回来就跑星辉当练习生，顾老爷子那儿能同意？”潘东隅挑眉，只差幸灾乐祸地笑出来。
顾灵均的眉头就皱得更加紧了，他点燃了烟，那张出众的俊脸在烟气中愈发深邃。抿着唇，低头看着手中的烟，声音冷冷的：“不同意也得同意。”
潘东隅低着头笑了一阵。他知道顾灵均有他的难处，也就不提，努力活跃着气氛，嬉皮笑脸地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叫上胖子他们。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了，太子爷不会不赏脸吧？”
潘东隅是音乐世家出身，家里原先就跟顾家关系不错，跟顾灵均也是从小的交情，后来潘东隅跟家里闹翻，年少气盛，一个人跑出来，就开始了他的创作生涯。签约在星辉娱乐，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嗯。”顾灵均点头应了下来，掐断了烟，“他这两年里，过得怎么样。除了接一些烂片，没其他事了吧？”
这个他，除了林优当然没有别人。
潘东隅想想就好笑，笑得肩膀都抖。敢情太子一直惦记着，念念不忘，而林优这个冰块做成的人，没有心压根就不记得他这个人。
这些话，出于兄弟的角度考虑，潘东隅都不忍心告诉顾灵均，他想了想只是说：“杂志摄影、三流电视、打零工、要么酒吧驻唱……只要能挣钱，又是正经工作，他都接。你也知道他还没成年，找工作不太容易。最近好像还被哪家的大小姐缠上，一直躲着人家。”
顾灵均一边听着，拿起搁在桌上的眼镜戴上，推了推眼镜：“他很缺钱吗？”
“看样子也不像。他的事情要是他自己不说的话，没人知道。”潘东隅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地说，随后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太子你这次……动作挺快啊。”
顾灵均又恢复到那种温和无害的样子，淡淡地笑：“乱说什么呢。”
潘东隅坏笑着在顾灵均胸口一拍：“还装蒜！刚才幽灵头发还在滴水，你衬衫前又湿了一片，我进来之前，你们在干吗？还用说吗，当我眼瞎啊。”
顾灵均只是笑了笑，也不反驳，是默认了。
潘东隅是顾灵均从小的兄弟，要是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他也就别混了。
一根烟吸完，潘东隅重重吐了一口气，一直嬉笑的脸上难得有些严肃的情绪，拍了拍顾灵均的肩膀：“任重而道远啊。做兄弟的先在这里劝你一句，别操之过急啊。”
然后又不放心地追加了一句，声音放低了：“幽灵他，不是弯的。”
“我知道。”顾灵均闷闷地说，疲惫地找了个位子，仰面坐下。摆在年轻的太子爷面前的是前所未有的难题，之前林优抗拒的样子已经很清楚了。要风得风的太子爷忽然觉得拿他没辙。
潘东隅看他吃瘪的样子，劝了句：“慢慢来吧。人就在这里，跑不了。”心里默默哀叹了一句，我这嫁女儿一样的心情是怎么回事？苍天，不会是当老妈子当上瘾了吧。帅气的脸瞬间有些扭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