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夫人拿着两张牌,犹豫不决道:“你说我是打左边这张牌好,还是打右边这张牌好?”
茵娘指了指左边这张牌,道:“打七筒。”
结果林太夫人刚把七筒打下去,下家的袁麽麽将牌一翻,满脸笑道:“哎呀,碰糊,我赢了。”
林太夫人非常质疑的看着茵娘,茵娘不好意思的呵呵笑道:“要不,娘这一局我来给钱。”
林太夫人道:“那倒不用,不过是凑个消遣,难道我还在乎那几个钱。”说完就拿了桌子上的碎银给了袁麽麽,玲珑和翠玉亦给了钱。
林太夫人趁着袁麽麽等人洗牌的时候,对身后的何氏道:“老二媳妇,把茶端给我。”
何氏将茶端给林太夫人,结果林太夫人喝了一口就吐回了茶碗里,然后瞪着何氏道:“大冬天的,你让我喝这么凉的茶,你娘是怎么教你伺候婆婆的?”
何氏手指用力的捏着手中的托盘,手指发白,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中的怒气,才道:“对不起,婆婆,我这就去给您重新倒一杯。”
何氏重新倒了茶来,林太夫人喝了一口,将茶碗放回何氏手中的小托盘,又道:“用心学着些,服侍婆婆是门高深的学问,学好了你一辈子都受益匪浅,我是为你好。想当年我伺候你祖母时,那可真是从早到晚寸步不离的服侍着,连晚上睡觉都还要在她床前打地铺守夜。”
何氏心中骂道:学好了难道要跟你一样折腾儿媳妇,如果真有这么好,怎么不见你教导你亲儿媳妇。
何氏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面上只得道:“是。”
袁麽麽等人见林太夫人要“教导”儿媳妇,相互望了一眼,然后纷纷告退。正好林太夫人打叶子牌也打腻了,便允了她们走。
林太夫人走到旁边的榻上坐下,然后望着何氏。何氏捧着托盘站了半天了,手实在是酸了,本打算装作没看见林太夫人的眼神。但林太夫人一直望着她,她最后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这才走到她前面,跪在地上拿了小锤子帮她捶腿。
茵娘都有些同情何氏了,于是选择不看她,免得自己心软。茵娘走到林太夫人的旁边坐下,挽着林太夫人的手臂道:“娘,我今天还有些事想请教你呢?”
“什么事,说吧。”
“是这样,今年丫鬟们的冬衣都要开始做了,只是您知道府中正在守孝,冬衣不好做成鲜艳的颜色,但库房中又没有这么多的素色布料,我正在头痛应该怎么办呢。”
果然还是年轻,遇上点难办的事情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不过罢了,我就提点提点她,谁叫我是个好婆婆呢。
林太夫人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就将冬衣折成银子发给丫鬟,让她们自己在外面做也好,自己买了布料让针线房帮她们做也好,总之你跟她们说,银子发到她们手上她们看着办,只一样,不许手拿着银子却穿得破破烂烂,或者穿着鲜艳的衣裳进府办差。”
茵娘想到的自然也是这个法子。她之所以还会请教林太夫人,则是为了找机会奉承林太夫人,另外也免得让她觉得儿媳妇太能干不需要她了,反而对儿媳妇不满起来。她可不想被林太夫人叫去“教导”如何为人媳。
茵娘奉承道:“还是娘有办法,这法子既省事又容易让丫鬟接受,丫鬟手中拿了银子也会称赞起侯府的仁慈来。我当时能想到的,也只是尽快派人去外面买一些素色布料回来呢。”
茵娘的话极大的让林侯夫人满足了被人需要的感觉,对茵娘越越发慈爱起来,滔滔不绝的指点起她主持中馈时一些地方应该怎么样做。而茵娘则真的像个一无所知的小学生那样,非常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还称赞几句。
在下边帮着林太夫人捶腿的何氏听了,不由的撇了撇嘴,心中不屑道:果然是乡下来的丫头,打理内院这样高深的学问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仗着长媳的身份才有机会主持了中馈,若是让她来,她定能将内院管理得更好。
不过陈氏蠢也有蠢的好处,说不定什么时候犯了错,她就有机会插手侯府的中馈了。等她接手了中馈,她定会将内院管理得严严实实的,让外人见了,只会竖起大拇指来称赞她,连陈氏都压了下去。到时候就算她是大嫂又如何,还不是要看她的脸色过活。
何氏想到陈茵娘会被她气成猪肝色的样子,就觉得心情非常舒畅,连手里捶腿的动作都有劲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