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专属司机小刘提醒他们已经到了的声音传来,这才把两人的思绪从单哲瀚的身上陡然拉了回来。
穆心怡吁了一口气,转而冲着单经臣挤眉弄眼,“伯父到了,下车吧!”
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们可都是几十年的夫妻了,连儿子都那么大了,老公去接老婆回家,搞得像是赴战场一样,害的原本就很不淡定的穆心怡此刻就更加觉得心头小鹿怦怦乱撞了。
单经臣用自己的咳嗽声来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焦虑,他怎么能够做到心头不起一丝波澜?
前几天在医院,当苏然被告知了其实樱果儿就是她亲生女儿的这件事情之后,相反的单经臣心头就像是卸下了重担一般,觉得无比的轻松和欣慰。
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毕竟那些不管是难堪的,还是所谓的轰轰烈烈的曾经,他们都无从干涉。
她的过去的岁月里毕竟还没有遇见他,所以她的那些所谓的轰轰烈烈他没有来得及参与,也同样不能质疑。
谁会没有一段或几段难堪的、不愿再提起的过去?
苏然同样如是,他能在面对一个只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人都做到无比的仁慈和宽容,当面对这个替他生儿育女的老婆的时候,他不是更加应该怀抱着一颗宽宏大量的心去包容她的过去不是吗?
所以,当真相一清二白的时候,单经臣反倒觉得心头是无比的轻松。他所幻想的就是,或许,他的第二春就要再次来临了。或许,他和苏然还有单哲瀚以及樱果儿,他们可以真正的一家人团员了。
可是从医院离开之后,苏然的一番话至今回想起来单经臣的内心就久久不能平静。
她说很多被自己刻意遗忘的记忆,并不一定代表就是最难堪的,也有可能是对她来说最为重要最为珍贵的。
她曾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全部都已经找回来了,只是找不回来的是那种感觉,是当初和她一起经历的那个人。
苏然说,她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最最无法弥补的就是对樱果儿的愧疚。
她拒绝单经臣提出的让她和樱果儿都一起搬回去家里面住的请求,她说面对单哲瀚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很抱歉。她说樱果儿在面对单哲瀚的时候会更加难受。
她更加知道,当穆心怡和单哲瀚和樱果儿三个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只会让无辜的他们三个更加难受。
苏然其实很想回去家里,这么多年漂泊在外,心中特别怀念那种家的感觉。
温暖的,温馨的,充满了安全感的。
而且那个家里还有让她深深牵挂着的两个人,怎能不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
只是,当她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就已经没有了回去的勇气。
现如今,所以她又一次的选择了逃避。
“伯父,进去吧!”
穆心怡站在单经臣的身后,看着单经臣已经愣在门口好半天了,所以这才出声提醒到。
“进去吧!我确认过了,伯母和果儿应该都在家的。”穆心怡跃跃欲试的,显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份局促和不安。
“心怡啊!”单经臣意味深长的喊着穆心怡的名字,穆心怡愣了一下随即应道:“伯父你说。”
单经臣微微叹了口气,“可能要委屈你了。”
穆心怡微蹙着眉,不明白单经臣话里面的意思。不过刚才在来的路上,她都已经计划好了。穆心怡做了最坏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如果他们之间的相处让苏然和樱果儿觉得有任何一点点的别扭,她就主动提出离开。
她的存在确实会让大家觉得更加尴尬的,所以穆心怡已经把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大不了到时候她就回去好了,回去还可以陪陪那位视她如己出的父亲谢永志。
只是一想到就要因为这个原因和单哲瀚分开,穆心怡的心里也觉得很不舒服。
还记得当初单哲瀚蛮横霸道的说着要让她搬过去跟他一起住的时候,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找个什么样完美的借口离开单哲瀚的身边。现在总算是有一个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的完美理由了,可是她却没了当初那种可以立马离开时候的兴奋和激动。
习惯了每天晚上枕着单哲瀚的肩膀入睡。
习惯了每天早上在单哲瀚的怒吼声中醒过来。
习惯了每天一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和单哲瀚吵嘴。
人就是这样,有些习惯即便一开始让自己很讨厌,但是过段时间之后,当习惯了那样的习惯,就会特别的依赖,特别的想要去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