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低下头,不看他亦不回答,隐隐的想到了什么江寒水微微叹了口气,向书房走去。
果然看见江世安安静的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
“大哥的消息一直很灵通啊,又给父亲通风报信了?我守得这般森严,他倒是能耐。”
江寒水笑笑,看见这情形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江寒璟又偷偷给父亲传达了什么消息。
“能耐的是你吧?”江世安目光严肃,闷哼一声,“你去隋家大小姐也就罢了,我很放心,不去也就不去了,可是乱七八糟的女人怎么能进我们的家门?”
“父亲还关心我的婚姻大事?”江寒水笑笑,“你不是该恨我吗?”
江世安双手微微一抖,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个儿子他自小宠爱,现在却被他关在这里一点自由都没有。
“亏你还知道!”江世安拿起手中的拐杖,敲了过去,“我是恨你,可是你始终是我的儿子,终究跟我姓江,就算你忘了,我也记得,这辈子你就是输在女人手里,芙蓉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当年好不容易留下的命还要在拿来做实验吗?”
江寒水微微怔住,以为高盛安已经把消息给了江世安,他看了他一眼,高盛安立刻明白,摇了摇头。
这下江寒水总算明白,父亲不是因为猜测芙蓉还活着,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哥哥已经拿我的命做过命做过好几次试验了,这个他没告诉你吗?”
江世安微微叹了口气,兄弟二人越来越不和,这也是他始终愧疚的地方。
“寒水,”他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你是不是对哥哥有什么误会。我是希望你们兄弟两人早日和平共处,可是......”他摇摇头,愤恨般用拐杖捣了捣地面。
“我和哥哥没有误会!”
江寒水却是斩钉截铁,一口回绝了父亲的话,“既然父亲身体无恙,我就先回去了,还赶着吉时拜堂呢,父亲保重。”
“你就想着我死了就好了!”
看着他刚刚转过去的背影,江世安突然抬高了声音,拐杖更加用力的捣着地面。
江寒水顿住脚步,他当然不是这么想的,血浓于水,他始终做不到像哥哥那样六亲不认。
“盛安,既然来了,麻烦帮父亲做个检查吧。他淡淡的开口,回头看着江世安,“父亲,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死,相反,我比任何人都害怕你会死去。”
江世安也不再说话,任由高盛安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伯父身子没什么大碍,还算健康,平时要多走动走动。”
高盛安收起用具,笑了笑。
江世安却白了他一眼,这孩子就不知道顺着自己的话说个谎。
“既然这样,你就让我出去,我要看着你成亲,万一再出了什么意外呢?”
江寒水微微叹了口气,细细就是芙蓉这个怀疑,使得他自己都不确定今天的婚礼会不会有意外发生,意外已经够多了。
“哪有那么多意外,你出去才有意外。”
江寒水回答着,又看了看父亲,几日不见他又苍老了许多,内心一阵酸涩,总觉得想要保护的人总有一天会再也保护不了,很无奈,很疼痛。
甚至在某个瞬间他就有些羡慕哥哥,羡慕他可以狠心,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坏的骨子里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他不是他,也永远成不了他。
江世安还想说些什么,被江寒水一句话堵了回来,只得怔怔的看着他。
“寒水,你要照顾好自己,这么对我你还没给我理由。”
“恩,父亲保重,我先走了。”
江寒水没有再和他对视,微微福身之后,带了高盛安出去。
“寒水,你为何非得把伯父关在这里呢,根据医学上的说法,人越老越容易觉得孤独,儿女不在身边就算了,你还把他关在这个偏远的小镇,我真担心...”
话还是没有说完,高盛安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终于他缓缓开口,“那年,我发现哥哥勾结外国人想要掏空江家,甚至陷害父亲和芙蓉,所以我才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本来是想着暂时逼走芙蓉,却不料路上出了意外,”他顿了顿,苦笑一声,“本来事情一出,哥哥的气焰也下降了几分,但是我并没有赢,父亲还在江家还在,所以我又下了决定,在哥哥行动之前,亲手毁了江家,还把父亲带到这个鬼地方,因为我知道父亲只有在我手上才是真正安全的,哥哥他,容易没有理智。”
高盛安微微震撼着,这么些年他和江寒水接触颇深,却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这么多,想来今日大概是事情繁多,有触到了伤痛。
他笑了笑,“会好的,你的良苦用心总有一天都会懂,说不定她真的是芙蓉,也算弥补了你当年的遗憾,只是......”
江寒水踩紧了油门,他未说完的话随着风声渐渐消失。
可是就算不说,他也懂得。
只是,她带着恨,随时可能置你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