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下所有的愤恨,咧开嘴角对他笑。
他满意地松开手,一边往教堂的入口处走,一边说:“就这样,一直笑下去,我可爱的小妻子,我在神父的前面等你!”
关阳一把拉住我,几乎吼起来说:“畅畅,我们走!你不能嫁给这样的人,我不能让你嫁给这样的人!走!”
关阳紧我着我的手臂强行拉着我走,我甩也甩不掉,被迫跟他走了两步,我哭起来大声说:“关阳,你干什么?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差这一步了!走进去,n i c k y就能活下来!”
关阳站住了脚,手还紧握着我的手臂。
“哥,你送我进去吧!只是一场婚礼很快就会过去,威廉来了,他知道我嫁给那个王八蛋了,他以后肯定会救我!我们现在走了,n i c k y怎么办?”
关阳愣站着不动,我甩了一下胳膊说:“你不送我进去,我会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关阳胸前起伏了一下,快速转过身,紧拉着我的手臂气冲冲地往教堂里走。我又想哭又想笑,郑歌推着林美美跟在后面问:“二老板,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进去?”
我说:“不用了!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只是一两天的时间,我起先以为佐伊.罗伯特举行这个婚礼只不过走下过场应该不会有什么来宾。进到奢华的礼堂里我才知道,来参加婚礼的人还挺多。礼堂里一排排咖啡色的长木椅全部坐满,黑压压一片,外圈又围了一圈黑压压的保镖和警卫。
来得人大部分是中国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中国官员。我站到礼堂的门前就听到一阵阵寒暄声,什么某某局长,某某厅长,某某某市长夫人,某某千金小姐。
我想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狼狈的新娘了,刚才一哭,脸上的妆肯定花了,我却还要听那个王八蛋的命令,咧着嘴对着他们笑。
我挽着关阳刚走上红地毯,就听见两旁的长木椅上有人低声说:“这就是罗伯特先生的新娘啊?长的挺好看的,笑得好难看!”
他们说什么我无所谓,我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在礼堂里搜寻着威廉的身影。礼堂两边是一个个相连在一起的巨大的拱形石柱门,长木椅一组一组摆在拱形石柱门下面。威廉坐在红地毯左边第三排的长木椅上靠近一扇拱形石柱门的白色石柱,从我进到礼堂看见他开始他就一直半垂着眼睑,左右两边坐着的年轻女人几次扭过头跟他说话,他眼睑动也没动一下,长而浓密的睫毛完全遮住了他眼睛。
下午的阳光从礼堂的拱形玻璃窗投射进来,金色的光线落在他身上,他黑亮的发丝,透白的肌肤,苍白的唇瓣和洁白的名贵西装折射出淡淡的光芒。坐在拱形的石柱门下,他美丽缥缈的就像是在画里。我们这些站在画卷之外的人也全部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郑歌托着我婚纱后面长长的鱼尾形拖尾,我挽着关阳缓缓走过一排排长椅,婚礼交响曲缓缓响起。小时候每当看到电影里面男女主人公走在教堂,一脸幸福地走向神父,我都会犯花痴般地想,将来我也要和我爱的人到教堂里举办婚礼然后站在神父面前庄严宣誓。
当我学了初中历史,当我知道世界上的三大宗教后,我就觉得在教堂里举行婚礼在中国不具任何实际意义。因为中国人很少信基督教也很少信上帝,不信上帝还跑来向上帝宣誓,那些誓言还不如说给鬼听。
自从有了这个认知以后,我再也不羡慕那些走进教堂的人,并且把这种婚礼形式取消在我的婚礼幻想中。而现在,我忽地觉得这种婚礼太适合我和这个王八蛋了。
佐伊.罗伯特有意在威廉面前炫耀他抢夺到的“胜利品”,所以就站在第三排长椅的位置迎接我。
我松开关阳的胳膊,挽上他的胳膊,他带着胜利般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向体态臃肿的神父。我咧着嘴跟着他往前走,威廉还在画里,半垂下眼睑,一动不动。
我恍然明白了,这场婚礼其实是一场战争。佐伊.罗伯特拿我来报复威廉,不管威廉有没有反应,佐伊.罗伯特都要以胜利的姿态来维护自己的虚荣。威廉是接招者,不管他在不在乎我,他都要在佐伊.罗伯特面前保持淡然平静,这样才能在心理上打击佐伊.罗伯特。而我就成了这场战争,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牺牲品。
我心底不由升起一阵凄凉,我脸上的表情一定也变得凄惶所以我刚和佐伊.罗伯特站到神父面前,佐伊.罗伯特就紧捏住我的手腕,咬牙低吼:“笑。”
笑!我笑!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是一个笑而已。我抛开心里所有的空落和苦涩,扬起嘴角。阳光下,我的笑容一定很美丽。站在我面前捧着圣经的神父也抬眼看了我一下,我嘴角上扬的最后一瞬间礼堂里忽然传来“嘭”的一声脆响。
我以为这是宣誓前的礼炮声,其他人估计也这么认为,都一动不动地坐在座椅上。紧接着第二声脆响呼啸而来,所有人大惊失色,有些胆小的女人捂着脸尖叫起来。
ps:
男主要在沉默中爆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