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面生的很,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好招惹的。”其中一个男子小声说道。
“瞧他那身蟒袍,应该也是皇亲国戚。”另一男子也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由于离得远,这些人并没有看清,对面男子身上穿的不仅是蟒袍,而且还是五爪金龙蟒袍。
“你们注意到没,和那美男子谈话的人好像是定远侯,而且定远侯还是坐在他的下首,这回......堂哥该要欲求不满了。”说话男子窥视一眼正痴看着对面,一副神往模样的薛磐安,忍耐不住偷偷闷笑出声。
“非也。”一人看法却不苟同,“瞧他似已迷了心窍,只怕.....”说到这里,另几人会意,转目用眼神互相交流一圈,旋即面上都无奈地浮现出一丝愁容。很显然,他们都在担忧薛磐安*熏心之下,是否会做出什么不妥之举。
与定远侯正叙旧闲谈的永乐王,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便抬眸随意的向这边望过来,恰好与薛磐安炙热的眼神对视。
“这张脸,简直勾魂摄魄到了极点。”盯着直视自己的美男子,薛磐安不仅不知收敛,还趁机细细地打量起来。
“哼,什么人?竟敢对本王如此无礼!”永乐王淡漠而冰凉的看了他一眼,眸中隐隐射出一道寒光。
定远侯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失笑说道:“他便是薛皇后的亲弟弟薛磐安,王爷对他想必有所耳闻?”
“薛磐安?”根据手中掌握的信息,永乐王很快就对号入座,瞬间黑了脸,“哼,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配来参加宫廷宴会!”
“今儿薛贵妃被册封皇后,她娘家成员自然受到款待,不然这个官职才正六品的锦衣卫百户,怎能被恩典参宴?”不出所料,定远侯看到永乐王唇畔露出一丝轻蔑和憎恶。
就在定远侯张开嘴巴,打算在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太监走到永乐王身边,禀报道:“王爷,您的侍卫送来一封信,说要您亲手拆启。”
“拿来吧。”永乐王接过信件打开看后,便微笑起来。
“有什么开心的事吗?”定远侯抬起眼睛看向他。
永乐王笑着凑近定远侯,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本王得到一些内情,原言氏部将,现已升任为宣宁总兵的谢庆,据说到彩霞山剿匪出师不利,不仅损兵折将,连他的唯一嫡长子也阵亡了,真是令人惋惜啊。”
定远侯一愣,随即似笑非笑的往殿上坐在龙椅中的殷慎瞅去一眼,“他选在今日让谢庆做出这一番动作,估摸着原本是想喜上加喜。”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永乐王勾起嘴唇,悠然道:“相信这份大礼,今晚一定会让我的这位皇兄非常愉悦。”说完,他端起酒樽轻抿一口。
“今晚?这么说王爷比陛下还早一步得到消息。”定远侯早知道永乐王神通广大,却没想到他的消息比皇帝还要灵通。不过,有先皇暗中交给他的一股强大势力,能做到这点倒也不奇怪。
“本王最近认识了一个有趣的人,才机缘巧合早早得到不为人知的消息。”想到镶嵌在一张稚嫩小脸上的,那双神秘幽深的大眼睛,永乐王的微笑越发让人心醉,直把对面的薛磐安看得愈加痴傻了。
“什么人竟然能让王爷感到有趣?”定远侯顿生好奇之心。
“日后本王必会给侯爷引荐。”永乐王目光转入殿中的歌舞表演,话锋一转:“侯爷在众人面前还是像以往一样保持中立比较好,与本王走得太近,恐会引起皇帝的猜疑。”
“大顺五大开国功臣世族,其余四家已经陆续死的死、灭的灭,我们葛氏虽然低调内敛,苟延残喘到现在,却未必能长久安宁。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就会对葛氏家族动手了,所以陛下如今对我有没有猜疑,这盘棋的结局都会按照他的设定走。”定远侯叹了一口气,自嘲一笑:“狡兔死走狗烹,历代帝王皆如此,只是......”他又抬头看了眼正与新皇后谈笑风声的殷慎,“只是这位皇帝对老臣子更为忌惮,对排除异己更为残忍彻底。”
“侯爷是个明白人,本王也就不必多言了。”永乐王也顺着他的目光,带着一种嘲讽的神色,看向高坐在殿上的那人,“这次回来,本王为他准备了许多的大礼呢。”
殿内,精彩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直到华灯初上,最后一场歌舞也即将临近尾声,却忽然有上百舞女提着宫灯走来。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际,突然一阵悠扬嘹亮的笛声,犹如从天而降的仙乐,缭绕在宫殿的每个角落。刹那间,场中鸦雀无声,大家都竖起耳朵静听这天籁笛音,更是伸长脖子翘望那如同月光清辉一般,从花丛间飘飘走出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