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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有意识时,孟心琪于朦胧之中感到一道温热的气息贴着她,有什么火烫的东西紧紧贴着她的嘴唇,热热的气息往她口里吹,很快地那近乎窒息的感觉消失,她觉得整个人轻松起来,包围着她的怀抱充满热力的,说不出来的舒服。
“傅晓楠……”孟心琪低喃,更紧地朝热源靠近。
“醒醒,孟心琪。”热力稍稍远了,熟悉的爽朗的声音响起,真的是傅晓楠。孟心琪费力地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傅晓楠双纯黑的眸子,他正在定定地看着她,眸光相接的瞬间那双黑眸闪过毫不掩饰的狂喜。
“孟心琪,可吓死我了,你要死了,依依得伤心死了。”傅晓楠扶着她坐了起来,拍拍胸脯,喘息未定道。
他很怕自己死了,只因为自己死了依依会伤心么?孟心琪定定地看着那双充满关怀和喜悦的黑眸子,鼻子不知不觉泛酸,眼眶一红,泪水就那么淌了出来。
“哎呀,孟心琪,你不用害怕,我会救你出去的。”傅晓楠拍了拍孟心琪肩膀,笑道。
好疼,这家伙拍人也不轻点。孟心琪心里抱怨,看着傅晓楠充满自信的乐观开朗的笑容,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你坐着,我看看怎么上去。”傅晓楠站了起来抬头看。
他抬头朝上面看,孟心琪也跟着抬头,这一看,不觉的吓出一身冷汗。这个地下洞离地面竟是很远,从下面往上看,只看得到隐隐约约的一丝微弱的亮光。
“傅晓楠,这么高我们掉下来竟然没死?”
“可真吓人,这么高。”傅晓楠点头赞同,道:“幸好掉的是那地下水水潭,咱俩才能死里逃生,要是地上,这会都死了。”
孟心琪也庆幸不已,两人又看了看四周,这一看就发愁了,洞壁陡峻笔直,根本没法攀爬上去,洞里藤萝树木什么的都没有。
离得那么远,估计大声叫嚷上面的人也听不到的。
“这怎么办?”孟心琪忧惧不已。
“没事,士兵们肯定会到处找我们,我们尽量地保重自己等他们救援就是。来,把背上的食物拿下来。”
傅晓楠很镇定,若无其事胸有成竹,孟心琪本来就不是心细会忧会想的人,闻言整个人轻松了下来,还暗暗高兴有与傅晓楠单独相处的机会。
“咱们可真幸运,那么高跌下来跌水里了没事,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却因为有干粮也不会饿死。”孟琪笑道。
行军打仗途中,每个人都背着一份干粮。傅晓楠点头,其实他怀里有火石,山里尤其是这样的深洞,土地里一般埋藏有枯萎的树根什么的,水池里还有鱼,虽然没有器盂不能煮汤,烤鱼还是能做的,可他不想做给梅若依以外的人吃,便没有说出来。
把食物晾出来,傅晓楠又对孟心琪道:“你再把湿衣服脱下来拧干,现在最要紧的是别生病。”
虽是夏天,地洞里仍很冷,傅晓楠这一说,孟心琪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地感到很冷。
孟心琪本就是豪爽开朗直率的性情,又喜欢傅晓楠,闻言也不扭捏,背过身就脱衣裳,傅晓楠也没有特特地回避。他看了看地面,摸了摸泥土,找到离水池远些的地面干燥的地方,从大腿侧靴里摸出一把匕首在地面上挖扒,果然泥地里有一些须根,傅晓楠刚棱有力的手抓起那些须根,把泥土摔掉……
孟心琪脱下湿衣裳拧掉水再穿上衣裳时,傅晓楠已挖出一大堆草根树皮烂木屑点燃了火堆。孟心琪靠了过去,傅晓楠瞟了她一眼,道:“孟心琪,草木不多,地洞里气流也不通畅,能烧火的时间不长,你光穿里衣就行了,把外衣烘干再替换。”
孟心琪身体一僵,那头傅晓楠说完也不再看她,自顾自摸出怀里的东西,把东西搁到地上,脱了自已的衣裳拧水。
他的身材健美壮实,胸肌突出,细腰,窄臀,长腿……每一处关节都充满力感,孟心琪一瞥之下,面红耳赤,她局促地绞着手指,脸像煮熟的胡萝卜。
傅晓楠拧完衣服了,穿着一条小底裤,坐到火堆旁烤衣服,抬眼看了看孟心琪,有些着急地问道:“怎么啦?发烧了?怎么脸那么红?”
“没有。”孟心琪红着脸摇头,人家傅晓楠大大方方毫不避讳,她也不好再继续忸怩,把外衣脱了也坐过去烤衣服,隔着火堆,视线里傅晓楠红果果的胸膛那样完美,孟心琪心跳如鼓,既害羞,又不自禁地想看。
傅晓楠开始不注意,一会后觉察了。至此,他也有些明白孟心琪脸红的原因了。看着孟心琪眼睛里的慌乱,羞涩,遥远的一幕在他脑海里浮现。
“孟心琪,女孩子是不是不好意思看男人的身体?”
这是当然的啦,孟心琪羞涩地点头。傅晓楠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道:“孟心琪,你觉得我身材好看吗?”
他在说些什么!孟心琪不只脸红,耳朵脖颈都红了,晕晕然不知怎么作答。傅晓楠不只不介意在她面前只着一条小短裤,还还饶有兴趣地问这样一个很羞人的问题。
傅晓楠目光灼灼,等着她回答呢。
孟心琪鼓起勇气道:“很好看。”
“有没有我哥好看?”傅晓楠又接着问。
“你哥的身材好不好看我哪知道?”孟心琪怒了,嗖地一下站了起来,隔着火堆,手里的衣裳朝傅晓楠打去。
傅晓楠大手一拔,孟心琪身体一歪,差点倒到火堆上,幸得傅晓楠扶了一下,然而傅晓楠急切之中,扶到的是孟心琪软软的山峰,要命的是傅晓楠愣神间,托到山峰后竟然还搁在上面不松开,大掌还下意识的顺势握了一下。
被心上人摸了,孟心琪开心不得伤心不得,红着脸推开傅晓楠的手坐了下去。
傅晓楠回过神来,也有些无措,两人一时沉默不语。
许久后,傅晓楠突然开口问道:“孟心琪,我是不是很讨人嫌?”
“咋啦?”孟心琪不解,见傅晓楠神情颓废,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晓楠却又不说话了,把衣服穿上,把原来搁到地上的东西拿起来有些痴愣地看着。
那是两个木头人,虽然没有看到木头人的形貌,孟心琪心头还是有些明白的。
“傅晓楠,你喜欢依依啊?”
傅晓楠闷闷地嗯了一声,也不掩饰。
“你真傻,怎么会去喜欢依依?她是你哥的。”孟心琪鄙夷不已。
“咋就叫是我哥的?”傅晓楠梗着脖子,恼怒地大声道:“我跟我哥是同时认识依依的。”
“可是……”轮到孟心琪结巴了:“可是,谁都知道你哥喜欢依依,依依喜欢你哥啊!”
“啥叫谁都知道?你们啥时知道我哥喜欢依依?”
“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你哥说话做事一直瞅着依依,整天把依依带在身边一刻不离,依依呆在你哥身边时是个孩子,离了你哥就是个大人,谁不知道他们互相喜欢啊!”
小的时候就知道,谁都知道他们互相喜欢,只有自己不知道。傅晓楠蔫蔫地垂下头。
这样的傅晓楠与平时那个一直笑的不一样,孟心琪心里忽然生气起来,她也不想说话了,后来火堆灭了,两人各自躺倒睡觉。
一夜无话,翌日早上吃了干粮,傅晓楠就在地洞中耍起拳脚,孟心琪目不转睛看着,连声叫好。后来两人互相点穴解穴,倒是过得不闷。
一天一天过去,几天后,孟心琪一拿起干粮就皱眉,那干粮也不多了,傅晓楠拧着眉头,不情不愿地下了水潭抓鱼。
“好香,傅晓楠你真厉害。”孟心琪吃得津津有味,她当然没有吃少刺的鱼肚的福利,她是整条鱼慢慢吃的。
“以前我跟依依在一起,我都是挑这些给她吃。”傅晓楠转动着手里的鱼,指着鱼肚道:“我就不明白,我对依依不够好吗?她怎么就不喜欢我喜欢我哥了。”
“喜欢就喜欢,哪有道理可说。”孟心琪扔了手里的鱼骨,小声嘟囔道:“我不就喜欢你这个傻子。”
她的声音很小,然而地洞里格外静寂,傅晓楠学武之人,听力又好,却清清楚楚听到了。
傅晓楠奇怪地看孟心琪,黑黝的眸子定在她身上不动了。
感受到傅晓楠满是疑问的眼神,孟心琪知道傅晓楠听到了,不由得又羞又恼,站起来两手叉腰,瞪着傅晓楠,恶声道:“怎么?很奇怪吗?告诉你,六年前你上我家看穴位图那时,我就喜欢你了。”
“六年前?”傅晓楠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孟心琪,你的手刚才拿鱼了,还没洗呢?”
孟心琪被突如其来的毫不相干的话语惊讶了一瞬间,紧接着嚎道:“哎呀,我手这么脏弄衣服上了,你怎么不早说?”
“什么叫不早说?你一叉上了我就说了。”傅晓楠继续吃鱼。
孟心琪跳去洗手,那憋在她心口那么多年的表白说了出来,傅晓楠无动于衷,听而不闻,孟心琪也没觉得伤心,如果傅晓楠拒绝她,再很温柔地安慰她,她可能会哭起来。傅晓楠不当一回事,她心中反而坦荡了。
洗完手,孟心琪好奇地问傅晓楠:“我喜欢你,你好像一点也不奇怪也不感动,为什么?”
“有什么好感动好奇怪的?”傅晓楠挑了一块鱼肉放进嘴巴,有些无聊地道。
孟心琪扑倒地上不能言语了。
三年后,孟心琪嫁给傅晓楠,洞房花烛夜,孟心琪问道:“你为什么娶我?”
傅晓楠道:“因为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