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小丫头的话,她整个脑袋只觉得疼得更厉害了,突突作响。
若是说晌午就回去的人怎么可能下午还在呢?那么傍晚的时候她问那人时,那人不言不语,便是因为他并不是她口中叫唤着的推拿师傅喽?
她一想到这里,脑中光芒一现,猛然看向眼前的人,“那之后来我房中的人,是谁?”
“这个……主上吩咐了,不让同小主子说的。”
她一听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其实就跟前人这般神色闪烁的模样,她几乎就能确定来人是谁了。
挥挥手让人退下,她在床上和鲤鱼打挺似的一下蹦跳起来,随后又双脚使劲踢打床,最后才脱力般地将被褥望脑袋上一盖,在里头发生一声悲哀地呜咽。
这么说来,昨晚上不言语,坐在一侧将她那些胡说八道的话都听在耳朵里的人,就是那少年了?天啊——她感到胸口心跳突然飞快加速地跳起来,她不行了——她一定要弄清楚!就算死,也要死得光明正大!
她不能让少年伪装成把这一页全然都掀过去的状态,就算她知道他是不想她难堪,但是她更不想自己处于这样被动的位置,在她早晚都会被卖出去的情况下!
就这么随便拾掇了自己完事,尔后便莽莽撞撞地冲进了他的寝殿,她想自个儿是脑袋完全发了昏,就和那日清晨时一样的,她不仅要清楚少年这样做的用意,更想要确定自己的心!她不想不明不白!
这般想着胆子就更大了些,眼睛亮得和星子似的,吓得几个和她擦肩而过的姑娘花容失色。
也不知傻呼呼地走了多少冤枉路,终于来到记忆中少年的卧房,甫一闯入,刚准备好大吼出来的词却在见到房中的人时,全都打水漂去了。
房中安然坐在高座之上的人,正将温茶含在嘴中,刚一口吞咽下去,便瞧见她插着腰,衣衫略显凌乱,睁着一双红彤彤和兔子似的眼儿,立在门槛处一动不动的。
他笑了起来,俊美无俦的面上透出玩味神色,叫人难以捉摸。
“哟,送上门来了?”
听到这话,她觉得浑身都打颤了。
这只被她遗忘在角落里许久许久的变态,突然……又出现了。
她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退,这时风华绝代的如玉公子将手中茶杯往案几上轻轻放下,遂一拢袖子,便从高座上起身来,朝她进了一步。
边含着笑,温文尔雅,“躲什么?”
她一边退,一边瑟瑟发抖,刚才要见少年的勇气一下全丢了。
“我……我不是来见你的。”
变态很无所谓地撇撇嘴,道:“喔,这无碍,终归我是来见你的。”
她嘴打着哆嗦,边道:“我……我不会同你回去的!”边说着,一转身就想要跑,却在那瞬间感到耳边风声刮过,正准备踏出第二个步子,那人影已如天罗地网般朝她盖下。
她只瞧见嘴角挑起的邪笑,便被那兜头罩下的黑影惊呆了。
颈项处一阵温热,鼻尖传来幽冷气息,然后便响起沉缓低哑地声音来,“我带你回去。”
身子一阵发寒,她刹那间耳朵有些失聪,只觉得,他说的是:我来带你回地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