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长辈都不发话,自然没有小辈发话的道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理会冉何氏,跟着冉敬的后脚进了院子。
冉何氏见众人都不理会,有些恼怒,不过又想想今日来却是有求于人的,便忍下怨气,赶忙跟在众人后边。
冉敬让其余人等去梳洗,只留自个一人在堂屋对付冉何氏。
“说吧,你来又想干什么,是想借银子吧。”冉敬端着碗茶,目光炯炯的盯着侄媳妇,说出口的话都是陈述句。
“二叔,你想到哪去了。侄媳那日瞧着我那侄子实在是不错,咱家桂花今年也十五了,那次见了侄子便有些魂不守舍,所以侄媳便厚着脸皮子求二叔成全。”冉何氏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表情眼神之恭敬,冉敬这辈子都没见过她摆出过这副神态。要知道,这个侄媳妇对自己公婆都是疾言厉色的,更别说他这个叔叔了。
虽然见冉何氏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很痛快。又听得这人居然不是来打秋风,而是瞧上了杨林,不由得眉毛一抬,顺手把茶碗重重的搁到茶桌上:“不成,你家丫头是个什么样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哼,如何配得上我家孙子。”
冉何氏打了一手好算盘。二叔的遗产没她家什么事了,又见二叔的老房子卖了二十两银子,一直不死心,唯一的途径也只有时常去打打秋风。冉何氏思来想去,打秋风这法子,得到的银子太少了,看着自家的闺女,突然想到了一个妙计。
若是桂花嫁给二叔的养孙子,那岂不就能时时让女儿顺点银子过来。特别是听说了二叔家在城里开了家食铺,生意很是不错后,冉何氏心中就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
“嘿嘿,二叔,我知道您瞧不上我家桂花,我也不求桂花能做正房夫人,做个小就行。总比在村里嫁个庄稼汉,看天吃饭的强。”
冉何氏早就料到冉敬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她的目的只是安插个眼线在二叔家,时不时的匀点银子。至于做大还是做小,那都是一样。更何况做小,就算家长不同意,若是杨林自己看中了,二叔也没什么办法。
“哼,亏你想得出来,这事没得商量。家里房间都住满了,你就在堂屋将就一晚,明天一早就给我滚回阳岭村去。”
冉敬十分不悦,他历来讨厌男人纳小妾。又栽过王家妻妾相争的跟头,平时行医也绝不往纳了妾的人家去,免得出了事背黑锅。这会见这挨千刀的侄媳妇,居然想让桂花给杨林做妾,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扔下这么句话后,阴着脸去告诉冉妈妈和冉夫人,不许招呼来人。
一家人就把冉何氏这么晾在堂屋,当然,大家都不知道冉何氏此次来的真实目的,都以为是借银子,惹恼了冉敬。
第二天,冉家人起床时,唐屋内已经没了冉何氏的身影。一家人都没把她的突然来访当回事。直到几天过后,冉何氏领着闺女桂花,直接找到了冉记面庄。
冉何氏来的时候正是午时二刻,中午客人最多的时候,冉敬正坐着和一众客人们胡侃海吹。
自从王夫人死而复生那档子事后,冉敬这个“治死人”的大夫不仅没有断送掉名声,反而有更多人相信找他看病。一来王夫人死而复生,这就说明肯定不是大夫的问题,没准是家中下人煎药没按照要求,或是有什么阴私。当然后者都是大家脑补,没得证据也不会拿到明面上说。
再者,冉敬一大把年纪,来成都以此为生十多年了,一直没出过什么差错。这事一出,倒扩大了他的名声。
此时冉敬正替一位客人把脉,冉樱正坐在柜台上拨算盘。冷不防,冉何氏带着桂花,母女俩哭得梨花带雨,眼眶红红的找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敷过海藻颗粒面膜,芝麻大小,褐色的,加了温水就起胶,然后敷脸上,密密麻麻的很恐怖。其实那玩意根本就不是什么海藻籽,是冰粉籽,四川人用来做冰粉的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