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这盾兵,乃是护卫之象,可视作地……”
“也就是说,这八阵图其实是兵种不同搭配?”
冯永恍然道。
姜维微不可见地瞟了冯永一眼。
大汉丞相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不去看冯永,“最基础的八阵图,就是八门配诸象,唯有先熟记基础阵形,才能进一步根据敌情变化阵形。”
“就如今日我们所面对的贼人,乃是以马军为主,我们则需多配长枪长戟……”
话音未落,只见魏军已经如同冲到阵前。
主帅没有下令,一线的将士则根据平日的训练,开始站位与厮杀。
烟尘腾起,呐喊声起,冯永看得有些不太真切,当下便默默地掏出望远镜,最前方的战况便清晰地映入眼中。
只见阵形突然如同波浪一般波动,魏军气势汹汹的冲锋就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
分割,包围,吞噬……
冲入阵形的魏军立刻感觉到处处都有敌军,无数的长枪长戟不断地从前后左右捅来,纷纷人翻马仰。
“呀!”冯永一声惊叹,“这般厉害!”
若是老子能学会这招,再加上陌刀队和重弩,当初在街亭还至于打得这么辛苦?
诸葛亮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这小子从一开始嘴巴就没停过!
他转过头去,正要斥责一番,又看到冯永举着个圆筒不知在做什么,当下怒气更甚,“阵前生死之战,你在做什么?”
本相在好心好意教你军阵,你这是什么态度?
大汉丞相突然发脾气,唬得冯永一个哆嗦,“在……在看军情……”
“还敢狡辩!”
“没,丞相,这东西能更清楚地观察敌情,不信你试试!”
冯永看到丞相满脸怒容,连忙很狗腿地把望远镜递了过去。
诸葛亮看到冯永的神色不似作假,半信半疑地接过来,学着他的样子把望远镜放到眼前,只见远处的景象一下子就被拉到了眼前。
吓得他的手一个哆嗦,连忙放下望远镜,差点把望远镜砸到高台上。
稳了稳心情,大汉丞相再次举起望远镜,这一回有了心理准备,再没有失态。
不但没有失态,甚至还看得一时失了神:不但阵前的厮杀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就连更远处山上的树木都清晰无比。
这一个发现,让诸葛亮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手里紧紧地握着望远镜,他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哪来的神器?
第二个念头就是:这等神器,简直就是为八阵图而生!
有了它,八阵图就更能如臂使指,贼人一旦有所举动,自己都能及时发觉,并且作出有效的应对!
只见他突然下了几个军令,然后中军鼓声起,各色令旗摇晃,阵形又是一阵变幻,
这一回,魏军的第二波突击连水花都没能掀起来,直接就团灭。
汉军已经开始缓缓地登上南岸。
同时帅台也跟着挪动。
郝昭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汉军居然已经在南岸站稳了脚根,并且后续部队正源源不断地跟过来。
不管正面也好,侧翼也好,不管突骑冲锋也好,游骑侧面抛射也好,那个古怪无比的阵形就如同一个不断旋转滚动的圆球,虽然缓慢,但又势不可挡地向南边压来。
郝昭的及时赶到,让南岸的魏军终于能缓一口气。
但是他们很快发现,郝昭的到来,并没有让形势有所好转。
郝昭接手了战场,也只不过是稍稍阻止了一下汉军的前进的脚步。
不论他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对方都能提早发现,并且早早地适当的地方等候。
这让郝昭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就如同是双脚陷入泥泽,想跑跑不起来,想走走不快,总是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自己。
这一边,大汉丞相已经舍不得把望远镜放下,而且发号施令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连续不断的军令传达下去,八阵图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丞相再没心情跟冯永和姜维解说军阵,冯永莫得办法,只得竖起耳朵听着大汉丞相行云流水般的下军令,同时眯着眼睛看着八阵图行云流水般地不断变幻。
这八阵图虽说大体上只有八个方位,但每个方位上的兵种搭配,都要根据实际情况作出调整。
而且每个方位同时又是一个小阵形,各个方位之间的配合,也需要主帅做出及时的应对。
再加上阵形的各种变化,按冯永的估计,想要玩转这个,最起码也是十六线程的操作能力起步。
对于冯土鳖这种手残党来说,简直就是望而生畏。
脑子:哦,我知道原理了。
眼睛:哦,我看清变化了。
手:mp的你们来!
基本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当冯土鳖看到姜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里更是又羡慕又嫉妒。
“撤!”
在损失了三千多人后,郝昭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
这倒不是因为损失过多逼得他收手,毕竟骑兵对步兵还是有优势的,虽然对方的阵形很厉害,但是因为要不断地前进,所以总能找到机会杀伤蜀虏。
所以到现在为止,双方的损失其实相差不大。
他所担心的是,襄武随时有失,若是后边的蜀虏追上来,那么自己手上的士卒,损失只会更大,甚至有全军覆没之险。
“将军,蜀虏的数千马军一直未动,若是我们就这般退走,只怕损失不小。”
金城太守急声说道。
“损失再大,也没有全军覆没大!”
郝昭咬牙道。
第一次与诸葛亮交手,自己领一万五千人对阵对方五万人,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次本想着,双方兵力相差无几,而且自己多是马军,对面多是步卒,应该会占据优势。
若是能击败对方,那自是最好,若是不能,至少也可以把对方逼回北岸。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大出自己的意料。
对面不但阵形古怪,甚至还可以看透自己在想什么,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盯着自己,这让他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