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滇池到弄栋,情况也差不多。
但从弄栋到楪榆泽,那简直就是要重新铺一条新路出来。
工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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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工程量大,就意味着施工时间长,钱粮也耗费得多。
唯一让人高兴的,就是可以花鬘名下的马队已经踏出一条小道,不用另行勘探,可以直接顺着这条马道施工。
所以滇池到弄栋的官道,今年也算是勉强能通行了,但想要再前往楪榆泽,那就真没余力了。
只能等吃到滇池茶叶这波红利以后,再行开工。
毕竟随时支持陇右的兄长,那才是兴汉会第一要事。
兴汉会可以等,可有人等不了。
等不了的人叫花鬘。
因为她的马队从蜀地运货到掸国、盘越国等地,一年到头也就是那么两三次。
而云南郡,又是必经之地。
这刘胄一作乱,云南郡就无法通行,你让她如何不着急?
“马幼常,你给我出来!”
云南郡的郡治弄栋城里,一个小院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花鬘带站一阵风,冲进了小院,叉着小蛮腰,如同收债的地主婆:“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我今日就让人把你家给砸了?”
但见她脚踏牛皮所制的皮鞋,鞋面两边还贴心地钻了一排小孔,免得靴子里头过于闷热。
一条巴掌宽的牛皮带子勒在腰间,勾勒出盈盈小腰。
窄衣紧袖,便于行动,正是始于南乡,在大汉境内正在流行开来的日常款式。
只是她一身上下,以黑蓝为主调,袖子稍短,露出的手腕戴着明晃晃的银镯子,又与那些大众款式不大一样。
一看就知道是从南乡那里私人定制的。
“花娘子,花娘子,我们家的郎君,真不在家……”
小跑着跟过来的门房连连作揖,“还望花娘子恕罪恕罪!”
“每次我一来,他都不在家!”花鬘“呸”了一声,“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分明是他躲着不敢见我!”
这时,只见院子里头,又小跑出一个女子,对着花鬘躬身行礼:
“花娘子,阿郎这一回,是真不在,他早早就出门去了。”
这女子虽是说汉话,但音调却是不太准,身上着汉服,但看那样貌,分明是夷女。
正是服侍马谡的夷女之一。
花鬘哪肯轻易相信?
“他去哪了?”
“去了县府,与官府的大人商量事情,要是花娘子真有急事,不若就去县府一寻。”
花鬘听到这话,登时就是一噎。
马谡不管如何被太守看重,但终究也是被流放到云南的犯人,而且还是被那个人揍过来的。
而花鬘自己,这些年来,能组建起这么大的马队,不少人都说她上面有人,而且还是那个不能提起的男人。
说得多了,连花鬘自己都差点信了。
反正冯庄每次对自己送去的红利,都是照收不误,不是吗?
所以她自然不怕马谡。
但差点信了,那就是说她终究还是保留着清醒:
不怕马谡是一回事,但自己上面又不是当真有那个男人,最多也就是有那个男人的小妾,怎么可能真的敢不怕官府?
毕竟自己的父母,还在锦城那边享福,不愿意离开锦城呢!
羊质虎皮,不外如是。
所以花鬘听到马谡的侍妾说出这番话,当真只得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脖子上的银项圈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叮当当声。
“幼常啊,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那花娘子,怎么说也是帮了我们不少忙,这几个月来跑了不少寨子,申明大义。”
“要不然,那刘胄只怕还能裹胁不少部族。如今刘胄一反,你却借故不见她,就不怕她去找冯君侯告状?”
云南太守府里,太守吕凯和马谡正对坐着下棋,案上还摆了茶壶,与气急败坏的花鬘相比,两人当真是悠闲自在得很。
“喛,此事季平就无须担心了。那花娘子与冯郎君相识,难道我与冯郎君就没有交情了?”
相比于几年前,马谡的面庞黝黑了不少,不过气度上却是沉稳了许多,目光内敛,神情从容。
南征那年,吕凯曾被冯永所救,所以他与冯永也是有不小交情的。
世人皆说马谡是被冯郎君揍了一顿以后,才被流放到云南。
但却没人知道,马谡刚来云南的时候,怀里可是揣着冯君侯的信去找云南太守吕凯。
这些年来,马谡虽说身无官职,但却被吕凯看作是最重要的左右手。
身为幕僚,马谡的出谋划策,对吕凯帮助甚多。
让吕凯时时感叹,丞相曾经苦心栽培过的人物,果真有不凡之处。
马胄有作乱之心,又是马谡提前看破。
在上报都督府的时候,请花娘子前去安抚各个部族,同样还是马谡的建议。
花娘子为了维持商道畅通,自是欣然应允。
只是没想到刘胄举兵作乱以来,马谡却又亲自跑了一趟都督府,劝说张翼,让各地将士暂时紧守关要,按兵不动。
花鬘几次三番去找马谡,就是想要打听都督府什么时候出兵平乱。
因为张翼请花鬘去安抚夷人,乃是马谡的建议,本就没瞒着她。
前些日子马谡跑了一趟都督府,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在她看来,马谡定是知道些什么内幕。
只是马谡哪敢这个时候见她?
所以只好躲到太守府里,图个安静。
“刘胄作乱,不过是在云南一隅。虽说那边道路难行,但有花娘子帮忙,不怕寻不到路。不须惊动朝廷,以都督府的兵力,足以翦灭此獠。”
“为何幼常又让人按兵不动,让刘胄作乱不已?到时那些观望的夷人头目,看到都督府无力进剿,只怕就要蠢蠢欲动。”
吕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动了才好,”马谡自信一笑,“事到如今,都督府亦已调兵完毕,某说一说打算,亦是无妨。”
他竖起食指,指了指天下,“季平以为,朝廷令张伯恭接李都督之位,乃无意乎?”
吕凯听到马谡这话,顿时坐直了身子:“还请幼常教我。”
吕凯本是永昌郡人士,虽说吕家在当地也算是有名气,但终究是地处大汉边陲之地。
在蜀郡等地的大族眼里,永昌张家最多不过是土财主级别。
就是吕凯本人,虽说曾去过锦城面圣,但就算如今身为太守,在朝廷大事这方面来说,他的见识仍是欠缺。
所以但凡有机会学到这方面的学问,自然是要多多请教。
马谡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教倒不敢当,不过是说一说吾跟在丞相身边时的一些事罢了。”
“幼常请讲。”
“季平可知,先帝初入蜀时,丞相与法孝直在治蜀时,是从宽还是从严,有过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