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轻颇感讶异,这个女子,竟荒诞不经到了将三纲五常视为无物的地步。方才他们二人之间的谈话别人听不见,他这个习武之人却一字不落的听得一清二楚。夫妻不和,家里闹闹便罢了,还要搬到外面来闹,无礼至极!还以为她是个风趣之人,却也是个做事鲁莽,无脑的女子。
但是,‘代嫁’又是何意?
休书写好,洛子煦挥手甩向萧云,萧云优雅的伸手抓住,也不生气,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水,叠好,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真诚的笑道:“多谢王爷高抬贵手了,告辞。”
“慢着。”洛子煦极力忍住自己的怒火,一字一顿道:“净身出户。”
萧云耸耸肩,毫无所谓的一一卸下身上的首饰,放在洛子煦桌上。她原本也只是想打扮的庸俗一点,让他生厌,如果能贪一点就顺便贪了。
不能,亦不强求。她已经和这些人撇清了关系,不想再被任何人瞧不起。
脱到最后,她随口问道:“这身衣服,你也要吗?”
“哦——!”众人再次哗然,如此轻挑的言行,竟然出自良妇之口,难怪煦王要休了她。大家纷纷指责萧云:“太荒唐了!”
难道她真想当众脱衣服,以此来报复子煦吗?赵长轻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这种手段,是最狠,也是最蠢的。像容风那种循规蹈矩之人,为何会有这种作风惊骇的妹妹?
洛子煦心情非常复杂,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还能不能称之为女人,竟浪荡不羁到连衣服都可以不穿的地步,他不信。“你说呢?”
“不好意思,这衣服是谢容雪私人的。”萧云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看向谢容嫣,道:“就连三小姐,也做不了这个主吧?”
谢容嫣尴尬地环顾众人一圈,之后埋怨的看着萧云,她自己不要颜面,干嘛非要连累她呢?谢容嫣假心劝道:“姐姐莫要犯浑了,赶紧向王爷求个情,收回休书,不然,姐姐会害爹爹被人取笑的。”
爹爹?不提那个爹还好,一提到那个黑心肠的老爹,萧云就想起自己挨的那两巴掌,和在祠堂里的侮辱。
“他会怎样,是他活该!他都不管我愿不愿意嫁,我还管他被不被人笑?今天大家都在这里,就当为我做个见证,以后,不才在下我,”萧云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又指指洛子煦,再指指谢容嫣,无比倨傲的说道:“和煦王爷,和谢家,再无半点瓜葛,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姐姐——!”
“不敢高攀。”萧云冷冷的说道:“牢请三小姐回去告诉统领大人,那些嫁妆我一分没拿,此生不欠他什么。”说完,她像只高贵的波斯猫,无视各种异样的眼神,优雅而从容的迈向门外。
“来,我们继续,不要被一些不相干的人扫了雅兴!”洛子煦朗声说道。然后端起桌前的酒杯,若无其事的大口喝下,试图冲走堵在他心头的那口恶气。
不相干?萧云听见背后传来的这三个字,情不自禁的掀起唇角。
走到门外,抬头仰望天空,嗯,心情好的时候,连天空都显得那么可爱。萧云大大的舒展了一个懒腰——太好了!她终于彻底摆脱了这个恶梦,再也不用担心会落到那些变态的人手里,被他们虐待了。她好想大喊一声:“我终于自由啦!”想想这是人家的地盘,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