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毁了她的家。
她就是因为昨天的事,心神不宁,才一惊一乍了。
马姑姑跟小宁儿说:“我上趟街。”
小宁儿只觉得背后发寒。
季白道:“好。”
都不急。
成日里待在小宅子里,马姑姑闷得慌。
她要季白传个话。
她孩子大了,在山门里学功夫,有师父管着,不用操心。她便跟着自己男人在京城随着凌昭,夫妻不分开罢了。
小宁儿此时忽然明白了昨晚林嘉为什么面色苍白,呼吸又乱又重。
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她更希望,他能站在她面前,从容地告诉她,都是误会。
点心又卖出去几块,小宁儿低头整理篮子,忽听身后两个男子道:“这个张安也是神奇,卖了房子、布庄,就这么消失了。”
马姑姑在前院练功呢,刀光闪闪的,见着她们两个到前院来,很高兴:“又做点心啊?”
他总是捡着饭点的时间来,或午饭,或晚饭。
林嘉道:“不急。”
每个人所知道的信息都不全面,不全面的信息便容易导出不正确的结论。
她是没有机会到凌九郎跟前伺候的。
小宁儿问:“姑娘,要告诉公子吗?”
等明日季白来了再说。
到了里面,林嘉坐在榻上似正出神。
下午趁着林嘉歇午觉,她就上街转一圈。也没多远,隔三四条街,就有商铺街,很热闹。
林嘉道:“我有事找他,如果可以,请他这两日方便的时候,过来一趟。”
她要见他。
张安、布庄、消失。
林姑娘不愿意做妾,一心想要与人平头正脸地做夫妻。
是啊,找张安,与她们有什么关系。林嘉都和张安已经义绝了。
小宁儿也才反应过来。
敲开门,马姑姑开门:“小宁儿,你回来啦。”
侍郎府的女眷出门,喜欢让她跟着,比男仆更方便。
林嘉照样把点心装了篮子给了小宁儿:“去吧。”
林嘉点了点头。
同样的错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凌九郎没管他吗?
想问什么事,又想林嘉既是非要见凌昭,定是不方便告诉他的事。便不问了。
“咦?”季白道,“好。”
马姑姑问:“找他有事啊?”
该是歇午觉的时间了,林嘉回了屋里。
因这个时间,人都在房子里,街巷上人就少,看到他的人就少。
林嘉还特意嘱咐他:“不必急。”
她忙强作镇定,扭身走开,一钻进人群里就加快了步子,赶紧回家去了。
好像昨日的事都不曾发生过似的。小宁儿惴惴,挎着篮子快步出了门。
林嘉本来在这里,也是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又不是坐牢,没什么不放心的,便去了。
两个男人看过来
。小宁儿心里打了个突。
不急,她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经历了那样事,她如今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甚至不敢迈出院子的门。
探花郎金屋藏娇是不能见人的事,所以每次凌昭来,林嘉都紧张地让他快走。小宁儿心里也明白的。
她的前程,终究还是跟林嘉捆在了一起。
那如果、那如果张小郎被诱赌得家破人亡也是凌九郎安排得呢?
都是假的。
让她如今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安于在这里静静地做一个外宅。
小宁儿想说刚才遇到的那两个人的事,可话到了舌尖上又吞回去了。
马姑姑是凌九郎的人。她还是决定去跟林嘉说。
凌九郎把她嫁出去。
她功夫虽好,却本来不是护卫。她男人才是凌昭的护卫。
季白回去了。
她有心想问张安去哪里了?怎就消失了?难道真是被卖了?
他在家中守孝,还有近一年的时间。
两个人往前院去。
只现在成日里跟着林嘉住在这边不出门,实在闷。
马姑姑道:“没过来,大概明天会来吧?”
日头更高了,她还在街上徘徊,正想着这样不行,还得打起精神来,忽见两个男子从馆子里出来,左右看看,对她招了招手。
小宁儿愕然回头。
便拿本书,歪着看。
以季白过来的频率,今天不来那就明天来,总归超不过三天去。
小宁儿支吾:“没睡好。”
第二日季白中午来了。
林嘉想了想,怀疑还是赌债的纠纷。她道:“不必,有人找张安,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往日她都会机灵叫卖,中午前就能回去吃饭。今日里提不起兴致,卖得不好,也不想回去,自己吃了两块点心充饥。
忽然窗户打开,跳进来个大活人。
“是。”小宁儿说,“他们提到了布庄,说张安就这么消失了。怎么听,说的都是张小郎。”
林嘉等了一天,等到天色暗了,问马姑姑:“季白今天不过来吗?”
府里选丫头,相貌是第一关。小宁儿相貌不过关,几次选丫头都被筛下去了。府里根本没她的立足之地。
小宁儿唤了声“姑娘”,把街上遇到的两个男人的事说了。
凌九郎都能给张小郎下药。
“怎么这么晚?”她问,“我们都吃过饭了,你吃了没有?”
凌昭因此将她算进编制里,也给她开一份工钱。
看着林嘉在厨房里忙,马姑姑还问小宁儿:“怎么了,怎么耷着个脸?”
有些事,即便揭开了血淋淋,她也想要个明明白白。
林嘉回了屋里,并不想歇午觉。根本睡不着。
不能像现在这样,暗夜里心里生了鬼,吞噬着人心。
林嘉怔住:“找张安的?”
但她是女子,去了京城后又颇受后宅喜欢。
这片坊区住的都是殷实人家,治安不错。青天白日的,也不会有事。
找借口窜了。
打碎了她的坚持与信念,敲断了她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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