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苏凝没兴致把个话题说下去,“公公找你去,是为了什么事?去了这么久,差点赶不及饭时了。”
“说分家的事。”宋子期抓住紧了妻子的手,神色分外疏淡,“爹说,虽然按理分家应该是弟弟成婚之后,但他和娘年纪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好了。他想趁现在把家分了,以免日后,我与二弟因此起了纠纷,伤了兄弟感情。”
虽然,他与宋子愈的感情,实际上比青山还不如。
云氏笑意浓浓的送了几个老姐们出门。她转回了屋里,对着宋老爹脸色却难看起来。她设了宴,本想请几个关系近的给宋子愈说门好亲,谁料到,竟没有一个人应下要帮衬此事。
要知道宋子愈在二月已经过了童试,是正经的童生了,虽然没能一鼓作气考上秀才,但架不住他人年轻呀,前程好着呢。这群眼皮子钱的人,只惦记年前莫名其妙的流言,不怕错过了一个好夫婿。
云氏一屁股坐在宋老爹旁边,假笑了一天没得个好,她心情败坏,看着丈夫悠哉悠哉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心情喝茶?!怎么不知道为儿子的事多上点心!”
宋老爹斜了云氏一眼,他砸吧砸吧嘴巴,不急不躁地说:“谁说我没操心?和子期说了大半天的话,口渴了喝口茶还不成。让你不要去请那些小门小户的妇人,她们哪看得到子愈日后的好。既然碰了一鼻子灰你也该消停了。”
“就你有底气!你以为你已经是官老爷的爹了,咱家一样是小门小户!我愁分家的时候,子愈亲事没个着落,不被人说闲话!”云氏昨晚等了宋老爹半天,今天一大早又开始忙活,她揉了揉眼睛,“你和子期说清楚了怎么分吗?他是什么个态度?”
对云氏前一句话,宋老爹直接忽视了,他拿起桌上的李子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老子把他养这么大,又给他娶了妻。我说怎么分,他哪敢有什么意见?”
云氏叹了口气,说:“就分给子期一个庄子,几十亩地,是不是少了点?”
宋老爹瞪眼道:“你可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他有他奶奶留给他的铺子,还有一座在西来镇上的宅子。再加上我分给他的,够他衣食无忧过下半辈子了。”
云氏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要不把山脚下那个庄子也划给子期吧。”
“昨个不是都说好了!你现在来磨叽个什么劲!”宋老爹看老妻哀求的样子,语气低缓下来,“咱们在荷花镇上算个地主,但到了大点的城镇根本就排不上号。不多给子愈留点家底,根本不够他以后科举的花销。”
云氏垂眸,叹道:“我知道是为了子愈,但我这心里就是堵得慌。”
“等以后子愈做了官,走上了仕途。官府免税不说,还会有人提了田产献上来。到时候,再分与子期一些就是了。怎么说也是两兄弟,一个发达了,总要扶一扶另一个。”宋老爹想象以后他威风八面的样子,一张满是褶皱的脸笑成一朵花,轻描淡写的就给老妻许了承诺。
“我们都老了,谁知道以后。”云氏笑了笑,她和宋老爹火急火燎的想分家,不就是怕以后他们去了,家里要出乱子。
“是啊,都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宋老爹一下子从幻想回到了现实,嘴里甘甜的果子也顿时没了滋味。
云氏见他一会笑一会失落,心里也添了几分酸涩。嘴里恨恨地道:“你要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再偷偷跑出去喝酒,那神气的日子你也不用等了,肯定等不到那一天。”
宋老爹岂是能被管住的性子,那杯中物是他的命根子,久了不尝就抓心抓肺。一边是酒一边是好日子,他思来想去也是难以取舍,最后他大声道:“有朝一日老宋家脱了这层泥巴腿,我就是死了也能笑醒过来!”
云氏失笑,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你多大的岁数了,还跟个顽童似得,尽说瞎话。”
宋老爹不以为意,把果子一扔,大踏步就要往外走。云氏急了,唤他:“你这才在家里呆一会儿,又要走哪去?”
“我去理账。既然要分家,有些东西早点理清了比较好。”他回过头来,看着牵挂他的老妻,心神一动,“老婆子,嫁给我这么多年,你也吃苦了。等分完家,我不喝酒了,带你去庄子上住住,咱也去过几天清闲日子。”
闻言云氏眼圈一红,笑道:“这么多年,总算听你说了句好听的。但这一大家子,我哪走得开。”
宋老爹越想越觉得可行,斩钉截铁道:“有啥走不开的!咱府里又不是没规矩,离了你,他们一样做事。这事就这么定了!”
云氏眼泪夺眶而出,轻轻点了点头。
宋老爹有几分不好意思,他故意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屁大点事还值当你哭。”
夫妻俩计划得好,却没有料到他们分家的事情刚传出去,就引起了一场风波,让他们去庄上的事情,成了泡影。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有想看谁的番外,可在文下留言哦。(╯‵□′)╯如果没有留言,就不写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