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冉琴傻乎乎点了点头。
“婚书。”他猛地说了俩字,不给她反应时间,便俯下精瘦有力的身躯,薄唇封住了她准备提问的小嘴。
如今她身份是官婢,若真被李建成看重,便只能任由李建成为所欲为。而他现下不过是秦府记事,不能明证言顺地处处护她。这婚书签了,她便不再是官婢,户籍便从官衙里调了出,即使还在秦府做女僮,也是他的妻,他才能顾着周全。
“而今天下未定,我同秦王四处奔走征战,隋室衰微,暗潮涌动,抽身乏力,难以八抬大轿娶你过门。眼下你被世子盯上,若非如此,怕是逃不开的。来日,待大业安定,我定补上聘礼,大小礼节,定一个不漏。”房乔轻轻捧起她的脸颊,落下一吻。
杜冉琴听罢脑袋一阵嗡鸣,没了抵抗。她今天都二十了,若错过此次机会,那再等下去,不知要到何时。谁能保他一直不会变心?与其如此,不如现下就抓好这时机,先占上这正妻的位子,再想其他。
她双手顺着他结实的脊背流连,抵上他的胸膛,抚过他肌肉的纹理。罗衾红绡吹落,芙蓉暖帐度*。
第二日清早,一束阳光打在杜冉琴脸上,她皱皱眉头,扭扭酸痛的腰肢,睁开了惺忪睡眼。房里只剩了她一个人,偏过头正见着一桶热水早放在床边,腾着热气。她起身用手指试了试水温,竟刚刚好。她一低头,看见床铺上那几缕血迹,赧然不已,慌忙跳开这床,窜进水里。
看着脏污的褥子,她不免加快了动作,想着快些把那褥子拆了去洗。迅速洗好身子,收拾好衣装,盘好发髻,她抱起褥子就想出门。可临走前,她猛地想起他昨晚说的“婚书”,起了好奇,又缩回步子,去桌前寻找。
只是,她左翻右翻,却竟没找到!
眼看着时候已不早,她生怕被那帮女僮碰上,只得先不管那文书,溜了出去,。
秦府后院有个盥洗房,她可不敢公然抱着他的褥子去那儿洗,只好先拆了褥单,绕到秦府后那小渠旁,想先洗干净血迹,再给这薄褥添些棉花,重新缝好。
初冬的水冰凉刺骨,叫她忍不住竖了汗毛。不过,这冰水却冻不住她心里的暖意。虽说,他口中的大事还没定,他没工夫明媒正娶,可他却先给她签了婚书,给了她最安全的保护,不像有些男人,口口声声说来日飞黄腾达变来迎娶,最后却没了影子。
正在她乐呵呵闷头洗褥的时候,一个爆栗却开了她后脑勺上,痛的她一个跳脚,险些把褥单扔到河里!回头一看,竟是那大清早就走了人!
“你可真悠闲!”他边说边夺过了这褥单。
“我可忙的很!倒是你,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她语气里多少有些埋怨,清早醒来,她发现自己一个人在他房里,难免慌张。
“若我不早些去民部登记户籍,你以为婚书是写来好看的么?”他竟蹲下了身子,替她搓洗那丢人的血迹。
“一边去,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了!”杜冉琴羞红了脸,急忙去抢。
“你去一旁歇着,水太冰,冻坏了骨头,你又要乱嚷了。”他反倒推开她,又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杜冉琴一时不习惯他这般温柔,忍不住又想出声反驳,却不料被他抢了先,他竟板着脸端起了大男人架子压她:
“闭嘴!出嫁从夫这道理,你不懂么?”
她被他这较真的模样一下子逗乐了,心甘情愿地听从“夫命”,乖乖坐到一旁看着他。
他薄唇微抿,挽起的袖下露出一截麦色小臂,大手揉着那羞人的血迹,眼角竟微微露出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