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则哪里还在乎“樱桃馅饼”,见着房乔那张长弓,两眼一下子发了亮,连娘说啥都不管了,囫囵着点了头。
杜冉琴走了,这松苑里就剩下了父子两人。遗则一溜小跑冲到房乔跟前,仰着小脸,兴冲冲地说:
“阿父!我要学‘井仪’!”
井仪可是箭术最难达成的,要发出四箭头尾相连,相继命中,这娃才三岁,能拉满弓就不错了,竟然一下子这般大的胃口?
房乔轻轻一眯眼睛,回道:
“你先射一箭给我瞧瞧,就在这十步的距离,你若能射中靶心,做到‘白矢’我便教你‘井仪’。”
遗则板着小脸,左手持弓,右手射箭,架势倒是十足!“嗖”一声,将箭射出!谁知,他这小箭正飞着,却被冷不丁冒出的一柄雁翎长箭打落!
遗则怨忿地转身,瞪了房乔一眼,回过身,却并不作罢,又拉弓射出!结果——还是被房乔一箭打偏!小娃忙不停地射了十多箭,却一次都没有得到机会中靶。
换做一般的小娃,怕是遇到这状况早就哭花了脸,房乔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等着他“倾盆”落雨,这是他教小娃射箭的第一步,必须要经历的。
谁知,这小娃脾气倔的简直和他娘亲有一比,越挫越勇,压根不知道“求饶”、“耍赖”、“撒娇”怎么表达,一次次去捡起来箭又射出去,往复循环,直到累的气喘吁吁,小脑袋冒开了热气才一屁股坐到地上,不甘心得“呼哧、呼哧”喘着热气。
“阿父,我不要学‘井仪’,我要学你这样子的‘白矢’,能把别人箭打落的‘白矢’。”房遗则猛然站起身,一本正经走到房乔身前,仰起头说。
房乔一听这话,闪过一次错愕,而后便忍不住笑着点了头。这孩子,真是个好苗子,他若不用心栽培,定会遗憾终身。
“你先休息,等你娘回来,我就教你。”
遗则听了这话,倒不着急,镇定自若地点了头。
不一会儿,杜冉琴就端着热乎乎的炊饼回来了,本以为这两人练箭应是正热闹着,却不料,她竟见着这般好笑的一幕!
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全都一板一眼,神情严肃,盘坐在地上,闭眸打坐,既不聊天,也没打闹,活脱脱像一对出了家的大小和尚一般!
“噗……哈哈,玄龄,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
杜冉琴刚爆出大笑,却见房乔竟猛地睁眼起身,一阵风似的旋到她身后,将她双手扣住,拖到了箭靶之前。
“委屈你了,相信我和遗则,别动。”他轻轻一笑,将杜冉琴双手帮助,然后将箭靶插在了她头上!
绑好人肉箭靶,房乔便唤道:
“遗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