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箐说罢便眯眼笑开了,重新取来唇纸递给了塞纳,让她重新抿好。算算时候,邢国公房乔也该来听风楼见她这贵客了!
果然,这唇纸才抿好,房乔就带着两个女僮来了,一个女僮将饭盒放好,另一个便有条不紊地拿出一叠叠精致菜肴,在这屋子中央的雕花红木桌上摆好,架好筷子,取来净手盆,请公主入了座,又恭敬地递上净手盆,动作利落又熟稔。
塞纳公主从七年前见到房乔第一眼便心动了,只是今日才有机会与他这般近距离接触,可是见这么多人来来回回奔走,对她这般毕恭毕敬,反倒觉着是可以被拉开了距离,一弯嘴角,挂起酒窝,便甜腻腻道:
“乔郎,我一人远来长安,还不适应这里的气氛,这么多人伺候着,我有些吃不下。”
房乔浅浅一笑,见状便从容自在一挥手,将女僮全都屏退了。
“莞箐,你累了一天,也下去吃些东西吧。”塞纳给莞箐使了个颜色,莞箐自然也是聪明人,不会妨碍公主与房乔独处,点头允诺也退下了。
“乔郎,这些食物,都是你为我准备的?”
“略尽绵里,公主能开心就好。”
“乔郎,你还记得七年前你在战场上替我挡了一支飞箭,将我从战马蹄下救出来么?”七年前一战,房乔本欲擒贼先擒王,却不料遇到对方营中小公主闯入战场,顺道将其救下,本欲用作人质,可李渊自觉兵力不足以与东突厥持久对抗,便命他将公主送回,以和解终了那次战事。
房乔笑笑,仍是不温不火地回道:
“能救公主,在下万分荣幸。”
塞纳一听这话,俏脸便迅速染上了一层红云,甜甜回道:
“那……你可还记得我当年送与你一样东西?”
“公主说的是这玛瑙手串?”房乔灿然一笑,卷起长袖,露出了麦色的手腕,腕上正带着一串剔透的红玛瑙。
塞纳一见这东西,眼眶登时充盈了泪光,她本以为房乔不见得记得住她,谁知他竟把那东西保留了七年!
“呜……我父王下月就要把我嫁出去,我、我……”塞纳公主突然一激动,爆发了一阵嚎啕大哭,心中时甜时苦。
“公主这么美,怕是你父王定舍不得让你委屈嫁与一届文官,只怕各国王孙贵族有不少去提亲,等着你去做正室夫人吧?”
“乔郎!我只喜欢你……从七年前就喜欢……”
房乔见状笑得更柔和了,走近塞纳公主,在她耳边呢喃道:
“公主先别想那么多,别想你父王,在这儿过一个月,就过得开心就好。今晚我还有要务缠身,先让方才那两个女僮陪你可好?”
塞纳虽万分不舍,却忙点头道:
“那你快去吧,我知道我来这儿就很叨扰你了。”
房乔见状抿唇一笑,并不多言,毫不拖泥带水,大步流星走了。房乔前脚刚走,莞箐便推门冲了进来,万分紧张地凑到塞纳耳边道:
“公主,你可想到对付那房夫人的法子了?先设法将她撵出房家可好?”
塞纳公主压根还没回神,只是愣愣摇了摇头。
“这有何不可?!”
“不,莞箐,他心中有我,那夫人又有什么好怕?”
“啊?!他就七年前见过你一面,怎么可能……”
“你懂什么?!我不管,我怎么能在乔郎这么忙的时候给他添乱呢……”
莞箐见塞纳公主已然一派痴迷的神色,胸口猛然堵住了一块大石,这房乔果然厉害,三两句就将塞纳给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