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年正月十五上元节,她就会应皇后娘娘的邀约,去赴‘乞巧宴’,以皇上特封的‘静安郡主’的身份,重新面世。”
“皇后娘娘……为何要邀慧尘师太?”
“这……贫尼就不清楚了。”
“那好,我回去再问问我阿父,看看换个人成不成。”
“好,小施主你一路慢性,路上当心啊!”
杜茴打听完了这番话,便一刻也没敢耽搁,回到了法宏寺,将这番话原封不动、一字不差地告知了杜冉琴。杜冉琴听了这番话,便细细思忖了起来。
这皇后暗中掌控静安慈已经有个把月了,长孙玲瑢在李世民登基之前应当也就有所介入这静安慈事务。可这窦云华若真的与玄龄有旧情,长孙玲瑢她一心爱慕玄龄,又怎会愿意邀她?
皇后虽说念及与玄龄身份有别,顾全大局,便并不在他身上多下功夫,没做那些龌龊出格之事。可她心高气傲,早就对她杜冉琴萌生恨意,处处为难她,可仔细想想,这长孙玲瑢只不过是为出口恶气,并未真要伤她性命。虽说眼下她把赵雁秋护了起来,可那日幕后的黑手,绝不会是她长孙玲瑢。否则……以前,长孙玲瑢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要了她的命,却为何迟迟按兵不动?
恐怕,那长孙玲瑢只是要她伤心欲绝,得不到玄龄的爱罢了。
这么想来,皇后娘娘邀约那窦云华,便也说的通了。依照皇后的个性,只怕是她得不到的,也不许其他女子染指,而她和玄龄结发夫妻这么久,也有了子嗣,只怕她看不下去两人这般幸福,硬是要……硬是要打破这种平衡,她才甘心。
长孙玲瑢,她可真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烈性子。
只是那窦云华又会是什么样的品性?若她真的与玄龄有过十年之约,现今她就要嫁入房家了么?窦云华要的又是什么?若她怎的爱玄龄,又是软茬,那便可能心甘情愿屈居于她之下,只要能进房价门,便是知足。可若她不是软茬,又或者并非那般爱慕玄龄本人,只是谋求名利地位,那……只怕,这窦云华对她杜冉琴也不会手软。
既然玄霸都说她是千古才女,只怕这窦云华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更何况,玄龄对那窦云华究竟是何情分,她也说不准。究竟当年,玄龄对窦云华那般呵护是出于真心,还是不忍伤人,像是对刘月莲那般温柔婉拒,却被误解?
杜冉琴越想越觉着心头泛酸,苦楚难忍,这一想便是大半夜都无从入眠,忍不住默默呢喃:“夫君……你到底……还招惹了……多少人?”
到现在,她惹上的麻烦,全都与他有关,就唯独,独孤家对她痛下杀手的那幕后主使,是只对她这条命有兴致,其余所有人,全无例外,都是他惹的祸!
“夫君……你要是……少笑些,该多好……”
杜冉琴又是一叹,揉了揉酸痛的眼角和发懵的太阳穴。
日上三竿,艳阳高照,法宏寺午课又开始了。杜冉琴熬了大半夜,清早居然睡的太沉,连轰隆隆的撞钟声都没听到,一下子便睡到了这时候。只是她这才睁开眼睛,便见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立刻,就听见杜茴便喊“夫人”边敲了门。
“小茴,你进来。”
杜茴一进屋,便先开口禀告了今日的琐事:
“夫人,我们两人要在法宏寺住这么久,想来一份香油钱都不捐也实在说不过去,我方才去问了慧能师父,他说三两银子就够了。我身上带着主子给的三百两银票,夫人说捐多少合适?”
杜冉琴一听这话,更觉着杜茴是个心细机敏的人儿,她俩毕竟是女施主,想来法宏寺也有些为难,若捐的少了,还真是对不住这里的子弟。
“茴娘,你就挑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先捐了吧。来日我会再同夫君说,为这法宏寺重新修缮。”
“嗯,这就是了。”杜茴听了这话正要离开,却又被杜冉琴一句“等等”给叫住了。
“夫人可还有事?”
“嗯,茴娘,今日……寺中可有什么新鲜事?”
杜茴蹿起眉头仔细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回道:
“对了,听说玄奘大师今早入宫去诵经讲佛,得了皇上赏识,皇上安排让三品以上高官午时过半,一同来法宏寺听午课讲经。”
杜冉琴一听这话可来了精神,这么说,多半那长孙玲瑢会跟来,并且……房乔他,应该也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