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这次可是鬼谷嫡系女子体重的蛊王丝,自然是旁系独孤家所不能相比。
“你好像……变回了二十岁的模样?”杜冉琴略有犹豫,试探着说。
房乔闭眸屏息,按上自己脉搏,秀美微蹙,长长一叹。
不必任何人做出任何解释,他自己从这脉象就猜出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玄龄,你会不会怨我?”
房乔无言摇了摇头。
是他太相信她绝不会伤及无辜,是他错料局势,又怎会怨她?
“你真……真不怨我?那,我们回家,回家可好?”杜冉琴一下扑到这熟悉的怀中,泪匣子又开了。
房乔默默不语,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唇角挑起苦涩一笑,伸手覆上她的发髻,顺着轻拍她后背几下,算是安慰。他什么都没说,然而这种沉默,这种温柔,却让她更觉得惊恐。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寂静,让她心中更加不安。
“玄龄,我们回家可好?”
过了一会儿,她才停住泪水,从他怀里抬起头,凝视着他浅笑的容颜,战战兢兢地问。
房乔仍是没回话,点了点头,系好襟带,任由她牵着手,穿过独孤家总坛,穿过密道,回到房家的书斋。
一重新见到光明,杜冉琴看着身旁人熟悉的笑颜,只觉一切像是都没发生过一般,平静的有些诡异。只是她还没来及与他多相处些时候,就被别人抢了先。
窦云华在福苑门口不知徘徊了多久,一见到房乔,便二话不说扑到了他怀里。杜冉琴站在一旁,虽想一把将她推开,却犹犹豫豫,没敢伸手,而是别扭地别过了头。她已经为他杀了人,难不成还要再打人?
“乔郎,我们的亲事,什么时候办?”
杜冉琴听见这话,神经一下子绷直,一股不安的情绪席卷心头,下意识想要堵住耳朵。只是她这动作,却不如他的话来得干脆。
“半月之后,就举行仪式。”
结束了,他果然是不会原谅她。
两行浊泪划过脸颊,杜冉琴松开了拽着他衣袖的手,垂头不再言语。转身往福苑的主宅走去。窦云华一下子将她拦住,挡在她面前,怒斥:
“你这被休离的娘子,又来做什么!”
“让开!”
杜冉琴眼中含泪,怒目相视。
“我为何要让开?我是乔郎要取回来的妻子,而你呢?”
“我只是收拾行囊,往后这地方,就让给你。”
杜冉琴神色凛然,让窦云华心头一颤,不敢与她直视。窦云华被杜冉琴这冰冷的眼神吓得不由自主打开了哆嗦,颤颤悠悠让开了路。杜冉琴见她让了路,便深吸一口气,进到屋子里把门反关上,扑倒在床头,放生痛苦了一阵。
待泪痕已干,四下看去,心中万分酸苦。
这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亲手布置的,现在,她要拿走哪一样才好?
眼神扫视过这周遭的装饰、摆设,最终落到外屋的书桌之上。那里放着一块白玉雕刻的玉佩,用隶书刻得“房乔”二字,让她的思绪,一下子飞回了十一年前的龙首渠畔。
就是这个了,现如今,她只带走这个,他不会阻拦吧?
杜冉琴将玉佩捧在手心,护到胸口,苍白一笑。又扫视四周一番,见到两年前苏双儿和秦采薇抬着到平阳的檀木箱,重新打开扣子,见到里头那才个把月没穿的九钿礼衣,泪水又夺眶而出。这套衣服,往后也不是她的了。
不能再看了,她的心没有那么硬,被这周围的一幕幕割得好疼。
嘭一下把箱子扣住,高高仰起头,不再悲天悯人,大步迈出门外,不再看那两人,径自朝大门迈步而去。
“杜娘!”
一声熟悉的呼唤,险些轻而易举将她的故作平静的模样击溃。她停下脚,回身问:
“房公何事?”
房乔看着她浅浅笑笑,摇了摇头。
杜冉琴见了他这样,心口又是一痛。暗念他莫不是真的厌恶极了自己,她要走了,他竟然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