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不,还是三倍。
苍凛之干完两坛,本欲离去,然去见着房乔眸色沉沉,薄唇轻抿,吓得打了个机灵,慌忙又举起了一坛。
“咳……”
“姐夫,这杯我敬你。”遗则端来的是什么?是……清酒啊?不,样子像是米酒……太好了,可以缓缓……
苍凛之一脸感激,接过遗则递上的酒杯,一干而尽,然……霎时便两眼发昏,脑子断了片,醉成烂泥,瘫在地上。
“四、四弟……这是……”遗爱和遗直正要过来敬酒,却不料看见这一幕。
“呵……还没成婚,便行了周公之礼……三姐她性子粗,不懂事就罢了,苍凛之,亏你也敢称自己是名门正派……呵……这‘一步倒’是我特意调来敬你的。”
杜冉琴见凛之竟被四郎给坑晕了,不禁苦叹一声,忍不住对身边人小声责骂:
“有什么关系!三娘又不是被逼迫的。现在这样,可就让凛之丢了大人。这碧落山庄庄主竟然被一杯酒给撂倒了……”
“哼。”他竟还觉不过瘾,举杯又干了,凤眸露出几丝埋怨。
“啧……这也不能怪我……也不能全怪我啊。我也没料到,会有这事。我只是叫遗玉在这儿避风头,没料……哎呦,反正婚都结了,没事吧。”
“……往后,你不许带女儿。”若是将女儿交给她,多半又会养成个大大咧咧半男不女的,被人家给生吞活剥了,还不自觉。不,确切来说,他是怕,她带出来的女儿,太惊世骇俗。以他猜来,多半苍凛之是半推半就、不,说不定凛之才是被强迫的。
碧落山庄庄主,竟然被小舅子一杯酒摆平了。
此事,成了当今武林第一大笑柄。
苍凛之三日后醒来,顿觉悔恨不已,错过了新婚花烛夜、还被武林耻笑!这岳父,往后真是要小心应付,再也不能招惹了。
新娘子娘家人差不多住到新郎官醒来,便纷纷离去了。只是连同新娘子一起带走了,美曰其名,要回家省亲。
然,哪有新娘子省亲,不带夫君的呢?
苍凛之知道这事儿时,更是悔恨不已,无奈只得踏上去往长安的路,重新去抢回三娘。
杜冉琴和房乔赶着回长安,其实还有他事。
当今皇上又为房乔追加封地,由“邢国公”改封了“梁国公”,百般讨好,目的不过是为了磨着要他答应做长孙玲瑢幺子李治的师父。先前房乔婉拒了教导承乾,这次实在不好直接拒绝,只能任由皇上为他加官进爵。
而今大唐物阜民丰,边疆渐稳,他本欲辞官离去,奈何李世民抵死不从,愣是以性命相逼,求了他留下,还把高阳公主许配给了遗爱。
回到长安,杜冉琴让四郎、五郎带着众人回家歇息,自己回了一趟杜家。
她二弟六年前娶了妻,现杜家已然重新振兴,也有二弟顶着,她不必再操心。可三妹……不知是不是还和以往一样?
近来听说她又与李世民六弟之母走得相当近,还与宫中男伶常常夜不归寝,这事让她颇介意。近来遗爱和遗直都已满加冠之龄,到了娶妻的时候,三妹这亲生母亲,可不能在遗爱大婚之际,出什么事才好。
杜府门前,马车一挺,不必通报,这仆僮便火急火燎地往里跑,边跑边吆喝着“一娘回家啦!”近日从兄染了些风寒,请了假正在府中休息,杜冉擎安顿人照顾好从兄,出屋便听说大姐回来了,立即喜上眉梢,出来相迎。
杜冉琴迈过门槛,往里没走两步,便瞧见二弟扬着笑脸出来接她。
“大姐,昨日小嫚刚生了个小男娃,这我担心她,没敢放下她去参加三娘的婚事。这回安妥了,不知三娘什么时候回门,我也好去看看她。”
杜冉琴浅笑着摇头道:
“哪有让长辈看晚辈的道理,二郎你同我还客气什么。嫚嫚稳妥了便好。今日我回来,一是看看她,二来,主要是想见见三妹。”
杜冉擎一听大姐要见三妹,便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忙上前一大步,抓着她衣角叹道:
“大姐,我……都是我没做好这兄长……三妹她……唉……”
杜冉琴一听这话,心下立即猜那流言八成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