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迟疑了一下:“先生,您好,我是前台的服务员。”
“什么事?”我有点不耐烦。
“我……”前台支支吾吾没回答。
“神经。”我挂断了电话。
但这个电话也使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必须离开这个宾馆,再呆下去,我非死在这里不可。
我怕起来,抹黑找到了洗手间的门口,摸索着洗了把脸。来得时候没带东西,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我摇摇晃晃走到前台。
“退房。”我极其虚弱的说道。
“先生,你没事吧?”前台那个熟悉的小姑娘问道。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刚才,刚才……打扰了,我只是看您进去再没出来,就想问问您……”
“谢谢你。”
结完帐,我才发现,我在宾馆不吃不喝呆了两天,我摇摇晃晃往外走。
“先生,你不要紧吧。”后面是关切的声音。
我摆了摆手,没有回头,我知道我要开始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
走出宾馆,湖平的空气犹如火舌一般扑了过来,那一刻,我感到了一阵虚脱,脚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饥饿。
我摇摇晃晃走进了宾馆旁边的拉面馆,“给我来一大碗牛肉面。”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那一碗面就被我消灭掉了,我感觉像没吃一样,更加饿了,“再来一碗。”
那个老板,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大概那一刻我的形象像是刚从里面放出来的吧。
说老实话,那是这辈子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拉面,拉面的汤我都喝得精光,后来我还特意去这个拉面馆吃过几次,但再也没有那一次的美味。
两碗面下肚,我的头脑也开始恢复了思考。我知道不管我多伤悲,苏夏已经离开我了,但生活还得继续,女人没了,我依然要吃饭,事业不能再没了,不知道这两天有没有人找过我。
有几条信息。
田静的,家人的……
打完三个电话,我突然觉得无比空虚,我一屁股坐在床边,心里觉得难受得要命。
我拨了一下苏夏的电话,还是没开机,早在预料之中,我发了一条短信:“苏夏,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开机,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开机,但无论如何,我都在湖平等你,回来吧,苏夏。”
发完短信,我躺在床上,我还在想这两天我在宾馆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
如果我答应要结婚,事情还不会到今天这一步?
尽管在现在看,我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甚至是一个伪命题,但在当时来说,却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在无数的时候,在这个都在反复缠绕着我,让我寝食难安;我知道这是一个无法求证的问题而且事情无法重来,但这个问题也在我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慢慢发芽,这逼迫我不得不一直向前,每当我累得时候,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这粒可怕的种子就冒了出来,因此我不得硬着头皮一直向前、再向前。
我爬了起来,我决定要去理个发,从头开始,剪掉了那一直以来的飘逸的长发(相对男生来说),剪掉的时候,那个理发师还问我;“你真的确定要剪掉吗?”
“嗯。”我点点头,内心无比坚决。
镜子中的头发一点点掉落,我心里的血也在一点点凝固,直至结痂。
没有苏夏的日子是难熬的,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我就会想她,一停下来,我就会自责,一停下来,我就忍不住要发疯,我为什么不留苏夏。
我只有发疯了一般工作,早上醒来,只要天亮了,我就会赶紧跑到客户那里,有些时候早得客户都没开门,而晚上,我一定会等客户关门我才回。
炎热的湖平,口若悬河、勾心斗角,回来后,我累得要死、也困得要死,可一到床上我还是睡不着,闭上眼睛全是苏夏的影子。
我每天都会给苏夏发短信,告诉她我这一天做了什么,尽管我知道苏夏可能压根就不会看。
没有了苏夏,我不知道自己是一下子成熟了还是一下子变老了。我与那些大我一轮甚至更多的客户,觥筹交错,酒桌上,搂着脖子称兄道弟,嘴里一样的骂骂咧咧,黄色的笑话一个接着一个,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我内心却是无限悲凉。
夜总会、ktv里,挑选“佳丽”的时候,我会像那些老色鬼一样,大声朝“妈咪”喊道:“找几个波大的、腚圆的过来啊。”